梗概:《后青春》三部曲,讲述朱子文、阿鸠、曦晨三个有志于电影事业的年轻人,在毕业之后到三十岁之前的人生际遇与抉择。他们一直跌跌碰碰,但面对庸碌的日常,日渐飞逝的时光,无法挽留的人事变迁,仍不失志趣。《没有结局也可即兴》,《后青春》三部曲第一部。
30、其实她没那么喜欢你(1)
中午叫“扒王”外卖。
“扒王”是餐饮店,在动漫星城附近,专做外卖,专做扒类食物,十元一盒饭,饭多扒大,味道野味,现时少有的廉价抵食。朱子文、尖声及部分熟客都喜欢叫‘扒王’的外卖,贪便宜、容易饱。
但“扒王”的扒,从卖相就明摆着告诉你,这是用地沟油做的。估计这家店不太讲卫生,饭盒内外都是油,连传单都油腻腻的。他们一盒饭,吃一半能顶平时的一盒。
朱子文曾想到“扒王”店里上门吃一顿,于是照着传单上的地址去找,结果发现是一家鞋店。
再三核对,地址没错。不挂牌经营,抑或是门牌号造假?当然,一边卖皮鞋,一边做外卖也未尝不可,但定然办不下来饮食方面的证照。他也看不到有人从鞋店里出来送外卖,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只做外卖,有地方炒菜就可以了。
尽管“扒王”的厨房所在地位置不明确,用的肯定又是地沟油,但“扒王”出品就是便宜、大块、美味,他们都喜欢。
平日胃口小的阿鸠叫了两盒黑椒鸡扒饭,朱子文则是惯例地吃两盒。
星期五是工作日,还有时间来逛动漫星城的人都是职业闲人,或者有份不坐班的工作。
玩家通常下午才出现,玩卡或者吹水,上午不会出现,因为往往都夜猫,要睡到中午才醒。
一点之前,惯例客人绝迹,他们两个可以无所不谈。
两人进食,谈天说地,讲很多过去的乐事,讲同学们出来工作后的各种变化和听闻过的各种际遇,以及当今电影潮流的话题。
临近一点,店铺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生意非常清淡,大多数进来吹两句就走。
阿鸠想叫子龙今晚一起小聚。
子龙是阿鸠的好友,大学时也曾跟他们拍过戏,当时他就拥有单反,静态摄影玩得较多,动态影像不太熟悉。
大学毕业后,子龙也投入到阿鸠师兄的广告公司,做起摄影师,因人事波动,不久前跟着一位业务经理离开,另起炉灶。
“叫,我也很久没见他。”朱子文说。
“不知他跟了那个业务经理后怎样。”
“才几天,应该没什么大动静吧。”
“好难讲,如果业务经理蓄谋已久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于心有愧,原来随便错有可毁了人一世。”阿鸠唱了两句《于心有愧》,“我有点好后悔,当初我就不应该叫子龙一起去师兄的广告公司。”
“早知道当初你不应该打他。”朱子文说。
“难道他像阿斗一样摔傻了?”阿鸠笑着反问。
朱子文指的是《夜战》的桥段,里面有场戏是阿鸠与子龙武打对决。
那场对决,本来双方势均力敌,打着打着就像常规动作电影那样,中途某方出了差错,被对方趁虚而入技术性击倒。
编剧和武术指导都是阿鸠,被击倒的当然是子龙。
当时阿鸠设计子龙被自己技术性击倒后,还要被他鞭尸暴打,几成泄愤工具。
虽说动作戏都不是真打,但拳来脚往,你闪我追,身体接触,难免擦伤磨损。
一场戏下来,两人增添好几处淤血。
那部戏主角本是曦晨,但这场最大的动作戏却由阿鸠和子龙上演。
子龙也说自己和阿鸠最熟,阿鸠是“唔熟唔食”,但他仍然任劳任怨,跌扑滚打。
“我怀疑子龙被你打伤了脑袋。”朱子文装作义正言辞地说。
“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你以为我不内疚?但拍电影就是这样,出来的效果也很好,不是吗?他也这么说,还拿去炫耀。”
子龙把《夜战》到处炫耀,不知道他是否意识到自己被人打到好惨。
“他自己也说看。”
“子龙当然这么说。”朱子文的意思是子龙当然不会指责你阿鸠。
“总之,子龙现在变了‘扯线公仔’,我是有责任的。”阿鸠说,“我不应该拉他进去。最初只是见他不知道做什么好,让他进去锻炼一下摄影技术,好去找工作,结果师兄想重点培养他,那就培养咯,也不是坏事。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刚开始的时候超忙。后来观察发现,他想培养子龙是有原因的。我跟师兄有很多不同的想法,子龙想法不多,人有软弱,好控制。我师兄怕制不住我。”
阿鸠难得正经说些话。
“我一早就想走。但我总不能自己走了,丢下子龙一个人,他又不肯走,被师兄‘炖冬菇’都不肯走,没办法,之后留在那里‘罩’着他。”
“现在有业务经理罩了。”
“‘罩’他还是害他?他自己都不明。业务经理和子龙找过我,我理都不理。”阿鸠叹了一句,“这个人啊,完全没有方向感。我要拯救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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