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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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一睁眼，就收到女儿的520红包，这才想起，今天是母亲节。

早饭后，给大哥打电话，想跟母亲视频一下，结果大哥在外面。于是又给母亲打过去，告诉她今天是母亲节。

我叮嘱母亲，中午做点好吃的，母亲叮嘱我，没事就在家里待着，不要这去那去的，免得染上新冠。

其实，我是宅妇一枚，没事从不出门，可每次通话，母亲都如是叮嘱。

2

小时候，总觉得母亲不亲我，父亲却视我为掌上明珠。

父亲有三个儿子，只我一个女儿，又是家里老小，对我的宠爱程度，可想而知。

很不幸，父亲因病去世，虽然大哥接了班，家里生活，依旧艰难。

母亲对我们很严厉，鲜有笑脸。

后来我发现，母亲带着我去上班时，那些大妈大婶会逗我夸我，这时的母亲笑意盈盈，和平时判若两人。那一整天，母亲都待我极好，说话极温和，我很快乐。

我生病时，母亲会给我开小灶，做点鸡蛋汤，粉条汤，有时会买一瓶罐头。

这病也怪，一瓶罐头吃完，病就好了。

不知小时生过几回病，反正桃子罐头，桔子罐头，山楂罐头，梨罐头，都吃过。最喜欢吃的，是糖水桔子罐头。

我生病的时候，母亲肯定是无法安睡的。记不清多少次，半夜里，母亲唤我起来吃药。因为水太烫，母亲会用两个杯子，来回折倒，那声音，那情景，一直历历在目。

但是，母亲从没说过夸奖我的话，即便我考试全班第一，也没夸过我一句，只是很少让我干活，腾出时间让我学习。

那时候很不懂事，学习完了，就去找同学玩儿，也不知道帮母亲干些家务，真是惭愧。

好在，我的学习，从不用母亲督促，都是自觉自愿的。

如今还记得，中午母亲在洗衣服，我在桌前背英语。

我们互不干扰，我朗朗地背着，母亲默默地洗着。

到点了，我背起书包去学校。

3

母亲从不抱怨，也从不唠叨，只是默默地干活。

记得有一天中午，母亲炒了一盘白菜，忘了母亲当时在干什么，让我们先吃。

于是三个哥哥和我一起先吃了，等母亲来时，盘子里只剩菜汤。

看着那一盘菜汤，我觉得不安，可是母亲一句话也没说，没有一句指责，默默地用干粮就着菜汤吃了。

后来，母亲在门口的空地上，开辟了一个很大的菜园。

园里种了好多菜：芹菜，豆角，黄瓜，茄子，西红柿，韭菜，辣椒，洋姜等。

有一种母亲很爱吃的菜——跟达菜，母亲教我用一根线，把跟达菜长长的径，从前到后分成几条。母亲再切段，焯水后用蒜泥凉拌，非常好吃。我只在家中吃过，市面上没见过。

偌大的园子，全是母亲一人在侍弄。整个夏天，不用买菜了。

每逢过年，母亲总要带着哥哥们，将房子粉刷一次，一刷就是两遍。

然后，就是准备过年的食物。

蒸馒头，蒸花卷，炸年糕，炸油饼，炸馓子，炸江米条，炸丸子，炖肉，炒花生，炒瓜子……干不完的活儿，直到大年初一，母亲才能休息。

母亲在一年中，给大哥二哥，都办了喜事。

父亲生前的好友，跟我说，即便是他，一年办两次喜事，也是做不到的。

4

上高中的时候，我转了学，住了校，回家需坐40多分钟的火车。

每次周末回家，母亲都会给我做可口的饭菜。

但几乎从不吃肉，过年才吃。

但是，母亲蒸的素包子，不大不小，我一口气能吃六个。还有凉拌菠菜，香气四溢，那个味道，至今还能记起。

周日返校时，母亲早早做饭，还给我带上满满一饭盒。

母亲说过一句话：你想考大学，砸锅卖铁，我也供你。

高考落榜后，我进了补习班，但不想好好学习。

有天晚上，我跟闺密，给他哥嫂看房子。第二天早晨，我跟闺蜜说不去上学了。

结果，话音未落，就听到了敲门声。

母亲严厉地呵斥我，我无奈地背起了书包，坐上了去学校的火车。

当我收到录取通知书时，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也在多年后才醒悟，由衷地感谢母亲的当头棒喝。

5

后来，我在外地成了家。

怀孕后，母亲赶来照顾我。

每天晚饭后，母亲都会陪我散步，一次不落。

妊娠阵痛时，母亲一直摩挲着我的胳膊，护士问她在干什么，母亲说，让我好受点。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想干点什么，又帮不上忙，只好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母亲帮我带孩子，一看就是六年半，直到孩子上小学。

其间，我和先生，也带着母亲去旅游，云南，四川，都去了。

母亲说，飞机也坐过了，西双版纳、九寨沟也去过了，别的地方，都不用去了。

6

在我印象里，母亲就幽默过一次。

那年回老家，一大家子去旅游。

侄子给母亲，我，还有女儿照相。女儿说，要求不高，给我照好看点儿就行，我紧跟着说，给我照瘦点儿就行，母亲接了一句，给我照年轻点儿就行，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

母亲年轻时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如今，都变成了，一分一分的福和寿，陪伴着她，享受着今天的幸福生活。

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她现在过得挺好，她挺知足。

愿知足的母亲健康长寿，愿天下所有伟大的母亲，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