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偃子美不是一个贞洁主义者,他和刚刚分手秋都不是各自的第一次,所以他也没有无聊到去好好哲理一番初夜对于男人,对于女人的意义,对这个社会的伦理价值。有的时候社会伦理这玩意,用一层薄薄的避孕T就右发包裹,实在没必要较真。
而这一天他必须去想一想这个问题了,因为王荟问了。
“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初夜?”
“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
“想过,不过我只想知道初夜的女人和不是初夜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而已。”
“那你要过一个女人的初夜吗?”
“好像有,但是不确定。”
“那就好,难得给自己留点装糊涂的余地。”
王荟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她的身份证,健康证,燕京大学毕业证、学士学位证书、日本东京大学心理学的硕士学位证书等等一大堆的证件。
偃子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也没有惊奇,毕竟路上随便捡到个人都能把《鸥鹭忘机》弹成那样,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但是,他好好微微觉得让这个女人和自己住在这500一个月的农民房里是不是有失体面了。
在物质上失去自尊的男人总想在精神上找回场子,这是所有文人的通病,也适用于偃子美这样酸性值相当高的“文人”。
“别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进入工作状态。这是我的笔记本电脑,邮箱密码是15438ee,里面有些男人的资料,整理一下,二个小时候给我吧。”
偃子美打开电脑,资料都是一个叫薇薇安的女人发,内容真的只是一些男人的资料,人数不多约30左右,资料也很简单,没有照片,假名字,唯一比较齐整的倒是这些男人的年龄和报价。偃子美半个小时就整理好资料,并送到王荟的面前。
“就这点资料需要我三个小时整理?”
“做事情要认真不是,特别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你的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王荟没再说话,偃子美指了资料,顺手放在正吹着头发的王荟面前。
“年龄越大出价越高,倒是符合市场规律,毕竟消费能力摆这儿呢。不过,你大可不必找这个薇薇安,直接就让姜胖给办了,以你的水平,不要说酒吧演出,安排几场明星演唱会的陪演节目都有可能。”
“我说了,我不想沾娱乐圈,也不是什么演出、驻唱,我想把自己的初夜卖了。”
“什么?”
偃子美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手中的杯子更是直接打翻在桌上。王荟一把抢起桌上的资料,小心的甩甩显纸张上的水渍,也顾不上吹自己还滴着水珠的头发,用吹风机小心的烘起这些资料,动作轻柔,像呵护什么宝贝倒的。
看着王荟认真专注的样子,偃子美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种混身发冷的感觉。
“那个...初夜...你没开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可那是卖淫,卖淫你知道吗?你当我是老鸨吗?”
王荟亮晶晶的眼睛真钩钩的看着偃子美,还忽闪忽闪的。
偃子美脑子里闪过他从认识王荟到这一刻之前的每一桢画面:车站前的人行道上的安静与懵懂,第一夜同居时的俏皮与毒舌,浴室里的歌声和帘子上妙曼的身姿,还有鸥鹭忘机时的专注与钢管舞的狂放与性感,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来回的奔驰,把他的脑海搅得一片狼籍,轰轰作响。
然后那一句他一直没有在意,甚至没存盘的话跳了出来,安安静静的占领着他脑海所有空间,像MIX的大宽屏幕上的文字广告,字体纤细却清晰无法比。
“偃子美,你愿意当我的老鸨吗?”
两个小时后,杭州西湖边,太子湾公园翠林深处。私人会所里大堂的一处安静角落里,那个叫薇薇安的女人仔细的翻看着王荟的各种证件,一边看一边打量着两人。
“你确定是初夜?”薇薇安看了看偃子美,转向王荟郑重的问道“张总可不是好糊弄的,几十亿的资产可以说每一分钱都包含着权谋与算计的。我不想你惹麻烦也不想你给我惹麻烦。”
“这个我懂,薇姐,你就放心吧”看着王荟认真而从容的样子,薇薇安轻轻的点了点头,远远的,大堂一角的一个行李生,微笑的走了过来,微笑着伸手引导。
王荟从容而去的跟着行李生轻盈而去。 “小伙子,你女朋友?”
“我刚刚坐着无聊,看着她气质不错,过来想搭讪来着。”
“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知道。”
“那你还想要搭讪她的机会吗?”
“还想试试。”
“好吧,机会总是有的,只要你不介意,她也不介意,是吧。”
“谁知道呢?”
“知道什么?”
“谁知道她会不会介意,也谁知道我会不会介意。”
偃子美和薇薇安两人似乎是心知肚明的胡扯着,也似乎其实两人其实也真心不知道对方的事情,却更不愿意去打探和好奇对方的事情。
人总是那样子的,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聪明的人都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因为他们知道,一个人一旦对另一个人好奇了,就容易沾染对方的一些因果,而这些不必要的因果麻烦原本与自己毫无瓜葛,与自己也毫无意义,烦人烦已而已。
所以,很多时候,你如果准备爱上一个人,那么最大的勇气应该是去沾染对方的因果,并且承担得起因果缠绕的窒息感。
这一坐坐了整整5个小时,从夕阳西下,坐到了万家灯火。薇薇安在坐到一个小时的时候收了一个微信红包,悄悄的走了。偃子美隐约听到她给他点了一份简单的晚餐。但是一份晚餐偃子美没有吃,若有若无的他想起了自己和秋的一些往事,若有若无的居然拿王荟和秋作了一些对比。
甚至他想到了那一晚,他们知道秋和他的同事去了庐山,开了同一个房间。想到了秋和他的同事在床上的一些别人做来是不堪自己却曾乐在其中的画面。记得那时候的他是怒火中烧的,那时候他是坐立不安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努力的去想王荟,想在楼上的一房间里,王荟会遇上一个什么男人,和那个男人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怎么想像也组织不出一些画面。
他敢保证他和王荟必定会有理不清的因果纠缠,或者说他们的因果纠缠从遇见的那一刻已经开始了。但是,那个男人,那个正在买走王荟初初夜的男人,却似乎不存在,就像一团虚无的影子,不在偃子美的心里泛起一丝的波澜。
“完事了。”
“完事了,有点痛,有点累,于是就睡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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