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小记

思路总被情绪打乱，眼前总是浮现姥姥粘人的表情。她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干瘪的手很有劲，一如孩子担心母亲离开自己的无助和恐惧。她的脸很瘦，真正的皮包骨。她的眼睛更小了，浑浊的眼珠眨巴着，袒露着渴望走出房间的渴望。

我反过手，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然后轻抚她的脸。她的眼泪在眼眶停留，然后噗簌簌落下。她的臀又向床边挪了挪，嘴里啊啊啊的叫着。她是想让我带她走吗？我都心突然有一点点的疼。

她老了，心智渐渐退化如孩子。她张着手，着急的想扑向我，着急的求抱抱。此时，她的左半身已经被血栓，右腿和右手一颠一颠的向前蹭。风烛残年的姥姥，用她最后的力气告诉我她还行，她能走。

又有三天没看到姥姥了，我又想起姥姥卸下多年算计面具，一副不谙世事孩子般可爱的面容。“你养我想小，我养你老”。此时此刻，我很想和姥姥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是他把我接到人世间，无数个夜晚是她把我搂在怀里，轻拍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