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20年4月5日,天气阴有绵雨,我不高兴,因为我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在赫章的时候我就在睡梦里迷糊听到哥哥和大嫂谈论去医院,我没在意,我以为是去医院看望抑郁的侄女,到贵阳家中坐了一会,他们就去医院了,我还是没在意,我依然以为是去看望抑郁的侄女。
昨晚在赫章和大侄儿他们几个整了几杯酒,一直聊天玩耍到凌晨三点,早上起得早,到贵阳我就睡觉了。
快晚上7点了,大嫂打过来电话,她在网上订了干锅牛肉,马上送到,让我带两个侄儿一起吃饭,说是我哥还没有检查完毕,突然间,我懵了,不是去看望侄女的吗,怎么是去给自己做检查?我没反应过来,顺势回答了好,连问一下检查什么怎么样了都不记得。
吃饭时,我问了一下侄儿,他也不清楚,好像是大哥自己怀疑是脑梗。
我心里不免有点胡乱猜测,感觉应该还是挺严重的,不过还是没敢问。
八点,我看到大哥发了“珍爱生命,……”朋友圈,下配有图为医院开的住院单,我还是没问。不过我可以想到,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达到住院了,肯定是有些严重的了。
其实我就是怕,这几年身边好多亲人不在了,我很害怕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实在是难以面对,那种一想到离开了就永远不会回来的感觉是锥心之痛。
我不是懦弱,也不是怕死,是真的很难面对生离死别,即使我知道那是生命的常态,可是我多想他们都能活着。
那种很舍不得,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想挽留却留不住,眼睁睁看着亲人停止呼吸,身体慢慢的变得冰冷,变成一座小小的土堆的现实我是真的怕了。
大伯是躺在我怀里走的,我看到了他最后的眼色,听到他心脏最后一次跳动的声音,他似乎就像小孩一样被我抱着,就像小时候他抱我一样,只是他好像很听话的样子,而我很调皮的手一点也不安分,东抓西拉。
擦拭身体,穿衣盖棺,我走到门口鱼塘边树下的黑暗角落,我忍不住了,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眼泪狂泻,根本不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那种痛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眼泪。
2018年表弟走了,最后的时候,我每天都去看望他,坐在他旁边守着他,哪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看着他,我也觉得都变得太奢侈了,以后也再看不到了。
表弟一生善良,走得却极为痛苦,眼泪是情感极致的分泌物,大家泣如雨下,两位姐姐几度昏死,只有我一滴眼泪没流,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再看看躺在床上垂死挣扎的他,我的心木了,我已经痛的连眼泪都没有了。
表弟下葬后,表妹发了一条动态,“从此希望与失望都将不复存在”,这是悲伤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连失望都不需要了,我想没有经历过离别生死的人是体会不到的。我不敢安慰,不知道怎么安慰,也许就是顾城说的那样,天空一无所有,何必安慰我!
大哥呀,你是咱家里的顶梁柱,没你我们顶不住啊,你知道的,你要好好的,一定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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