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去杭州玩,碰上表弟家看房子,G20后的杭州,整个购房出现前所未有的热潮,惹得欲买房不欲买房的人都纷纷加入购房大军。
可惜9-18以后,房源减少大半,几乎没有什么,放出来的都是立马被买走,价格又坚挺的不得了,看了两天,表弟他们也没什么看出因为所以,估计全杭州城区的房源都被他们看光光了。
杭州的新房子如果在好的城区,也是非常高的,如果是拆迁户,价格至少减了一半,不禁聊起了以前的房子。
小时候表弟他们住在半山腰,说半山腰,实际离平地也就五分钟,路当中是台阶,两边是斜坡,我们常干的事情就是比谁冲下来速度快,一两分钟,45度以上的斜坡都不在话下,被姨妈发现,都要说上小半天,我们每每趁她不注意,继续玩。
表弟家是个三层的小楼,楼梯就在大门旁边,靠院子最里面,半镂空状的,一直至三楼。楼梯下面是一个鱼池,估计一个小盆友进去也可以游泳,在三楼都可以看到下面游来游去的鱼。鱼池可以在屋内看见,在屋外的院子里也能一眼看到头。不过这楼梯不是封闭的,冬天风吹过来有点冷,如果在现在,可以装上透明的玻璃,但想想镂空装是很好看,采光好,私密性也不错,从山上下来的人不能看清楚屋内的情况,里面可以把外面看个清楚。
客厅很大,表弟现在住的房子虽然有很大的客厅,但还是没法子跟以前的比,我们常常在里面来回跑着玩,想来小时候住的都是豪宅,长大了反到窝在小房子里了。
客厅后面是厨房,厨房旁边是隔壁房子的院子,但是都通的,院子里装了洗手间,在那个年代,有马桶是很幸福的事。
二楼是跟客厅一样大的房间,以前常跑姨妈家,大家一块打地铺,常常玩成一团了,跟现在去表弟家,打地铺,每天早上被侄子六点半鬼压床一样的热闹。所谓鬼压床,就是你还在睡觉,有小盆友扑到你身上,如果是个重量比较轻的,还好,碰上大饭量的侄子,我感觉就是鬼压床。侄子玩这个玩得很开心,我每次来都每次玩,而且他是晚睡早起型的,偏偏我是晚睡晚起型的,想在假期睡好觉,那是不可能的。
客厅的后面,就是厨房的上面,是一个很大的露天阳台,可以看到后山的斜坡。秋天时,看着满山的落叶,很是壮观。那时候不流行BBQ,现在想来,真心是个好地方。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按现在的说法,一厅一卫一厨房,两室,并不是好格局,空间利用率并不大,加上表弟家有两个小孩子,如果他们长大点,这个房子的格局真是不够用了。没等表弟长大,房子已经被卖了,现在最多想像一下,如何设计比较合理。
跟大门相对应的,是厨房旁边的门。门开了,就是后山的斜坡,我们常常拿着铁杆去捡树叶。这种铁杆应该是特制的,一头尖尖的,可以插树叶,另一头弯曲,可以方便手拿着。插了满满一铁杆的树叶回来,玩得满头大汗,看着姨妈用我们捡回的树叶烧饭,闻着香味,肚子咕咕叫,一块等吃的,还有他们家的乌里。这是我们这的方言,对黑色的狗的叫法,但他们家的狗,是一只大黄狗,我生平养得第一只狗就是她的小孩,是个英雄妈妈。至今,表弟他们家的微信群名称,还是用乌里。
我记得最后一次看见他们家的乌里,是在家旁边的大街上。许久没有见到主人一家的乌里,摇着尾巴,亲热地站在我表弟旁边,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那一幕,好像是昨天发生的。姨父很久以后提起,说乌里知道自己要死,在后山挖了个坑,自己跑进去了。姨父还特地去看过了。话音落下,大家都沉默了好久。
有人说,长大了,就会怀旧,那表示你老了。但是对我来说,我从来不喜欢回到过去,只喜欢往前面走,只是小时候的这个房子,按现在的叫法为别墅,给我太多的回忆,长大了,看了无数的房子,如果问格局,样式,可能还是喜欢这个记忆中的别墅,它是我心中独一无二,但是永远不可能回去居住的房子。
侄子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地问我,“姑姑,那楼梯下面真得有很多鱼吗”,我点点头,他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努力去勾勒爸爸小时候住的房子有大鱼池,大鱼池在楼梯下的养很多鱼。
无论他如何想像,我们都无法提供一个实际的房子给他去看,让他住进他爸爸小时候住过的房子,无法让他传承过去的一切,这是我们这代人的悲哀。
许久,表弟问他妈:“妈妈,我们可不可以把这房子买回来。”
姨妈没有回答,回不去的家,回不去的乡愁,一切都只能在记忆中,他们远离故乡,远离小镇,再也不可能去找回那个家了。
我只能在一幢幢的建筑中,寻找着我心中的那个别墅,不知道何时。但是这个小时候的别墅,永远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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