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学中,最令我难舍的是唐诗。
我诵读唐诗,早于识字断文之前。当时不晓其义,只知其声。每日三餐前,祖父都要考我,若如倒背如流,方可捧碗进食。
如此每日一首,每月二十余首,两年启蒙,我隐约将唐诗三百诗载入记忆之中。当时不觉苦与累,现在回想这种填鸭式教学对于此后的成长还是有益的。至少,在我情绪波动时,能想起对应的诗句以安慰自我、疗伤自我。
今朝阅读《俞陛云讲唐诗》,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祖父当年教我的场景。此书是俞陛云为教育儿孙而特意编写的启蒙读物。全书分为甲乙丙丁四编、两个续编,收录了李白、杜甫、五勃、骆宾王、王维、孟浩然等诗人的数百篇名篇佳作。
俞陛云强调:“学古人诗,宜求其意义,勿猎其浮词,徒作门面语。”一言以蔽之,学诗作诗的目的在于穷言辞求意义,对于今人很有借鉴意义。今日之读者,无论如何,都无法走到创作者的身边,看到同样的景色、遭遇同样的经历,但这并不妨碍读者将自己抽象的情感融入具体之意象,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俞陛云强调:“余就习诵之《唐诗三百首》,先取五言律,为日讲一诗”。只有夯基固本,才能厚积薄发,才能将知识与技能转化为成长的力量、谋生的基石。学诗作诗不能贪多嚼不烂,而通过逐字逐句地辩析,认识到炼字运典的重要性。如果只是装点门面,那就会误入歧途,久而久之则要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尽管我对唐诗并不陌生,但大家严谨的治学,是我无法企及的。时隔近一世纪,再读俞陛云课子之作,倍感人间之真情、文化之传承、时代之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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