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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19岁】

庆余年【19岁】

作者: 彭瑞 | 来源:发表于2018-04-09 08:44 被阅读0次

    前多次设想在除家以外的地方过生日是怎样的感觉。设想美好简单,和我的好朋友们在一起,吃吃饭,唱唱k,压压马路,以年轻人最普通的方式完成对年岁的悼念。

    做完了调研,明天坐火车回四川。这个时间过生日反而百感交集。

    马上十九岁了,一个尴尬的年纪,没有儿时的勇气,没有年少的冲动,没有成熟的物质,消融了一些不切实际的臆想,也接受了很多难以为继的事实。 我既没有愁苦到足以成为一个诗人,又没有冷漠到像个哲学家,但我清醒到足以成为一个废人。

    《武林外传》里秀才说,人的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连绵不绝。生日的时候最应该庆贺的就是自己还很年轻,余下的人生还很长。或许立下的志向又没有完成,我还是一事无成。但饭局才进行到一半、路走到一半、电影还没有进入高潮,这都是最美的时候,就像夏天一样,最茂盛,最热烈,所以,也最值得热爱。

    所以叫庆余年。

    《权力的游戏》里有一句喜爱的台词:

    世界上只有一个神,它叫做死神。我们只有一句话对死神说:“今天还不是时候。”

    一  故人与旧时

    四年之前的一个下午,初中召开尖子生动员会。当时老胡给我说,“看到今天在场的所有学生了么?到了高中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当时不太理解老胡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不过是年级十名左右。那个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可以从桌游聊到概率,从泡面聊到太平洋战争日本人的补给,从三体聊到中国科幻小说的未来。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的知识都很匮乏,可是时间却很充盈。后来在彼此隔壁班读高中,考大学。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当年的戏言成真,冷门的三体红了,简单的狼人杀代替优秀的桌游走神坛,自己还在数学的支配下瑟瑟发抖,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大一上学期的哲学课基本都是和他讨论一些哲学或者社会问题。偶尔也给我讲讲北大的事情。可能这些年我们最大的变化就是一个是北大一个是不知名211—985,我在语言组织上变得极为懒散,而他的逻辑能力是比以前强了。

    我们和故人的关系就像一场电影 ,我们只记得开场的时间,却只能去等待最后的尾声,我们可以安静地坐在一起,看嬉笑看感动去领悟去感伤,就如同我们在彼此朋友圈有意无意的吐槽,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带着陌生又未知的心情,而后不知不觉曲终人散,那句再见也显得太久远。

    昨天川哥问我什么时候回四川,我说没有几天了。他说三剑客终于要聚首了,我当时走在街上哈哈笑了起来,每次有人(包括我们自己)称我们为三剑客,我都觉得很好笑,有一种青梅煮酒论英雄的中二感,这次我依然觉得中二,但还有一腔豪情,想对着青岛的天空喊一句“今天下英雄唯君与操耳!”然后像刘备一样把自己手里的饮料瓶子摔在地上。

    幻想着有一天能成为酒桌上谈笑风生的焦点,经历了几次,终于悲怆的认识到,骨子里的谨慎或者自卑,不再允许把得意忘形的自己放在台面上,赤裸地面对他人的。试图说服自己说这样很不好,开始蹩脚地做着碌碌无为的大人,留下心底那个少年还在夏天里兀自得意。

    今年犯过一些失误,比如忘记了罗的生日。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忘记。打电话给好朋友聊了半天其实那天是她的生日但你不知道或者没想起来,这种情况我相信很多人遇到过。故人这种东西,大概是:就算我们很久不说话不聊天,或者哪天直接就没了任何联系,我还是会觉得你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故人中不乏有极为优秀的。这和是不是名校无关,他们有着自己的热忱,有着自己的态度和看法,有着自己的骄傲。但是也有一些大老远问我数学题最后回宜宾请我吃一碗燃面的(大雾)。

    最近网上流行一句话,愿你历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希望她生活得慢一些,她见到的人少一些,她还记得我们的那些。我希望,时间能对我宽容一些,我能尽快的走出漫长的黑夜,赶着星光,赶着晨露,赶在她下一次动心之前。和你说话慢一点,走在一起时的步调慢一点,也希望能有个机会能一起在炎热的夏天飞快地窜进有空调的屋子里,喝光一游泳池的奶茶。

    二  信仰与感情

    四月我在图书馆一楼看书,有两个人过来给我讲耶稣,讲爱与信仰。当时我和他们聊了很多,最后我说,很遗憾,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我现在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为你们的精神感动,并且祝福你们和你们的主。其中一个叔叔是学会计的,他在这半年给了一些专业方面的指引,感谢主。

    军师联盟里,杨修嘶吼着说,“我就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啊!”大概是他不理解人们以生命来坚守的东西吧。

    这学期初我们班一个菇凉参加入党积极分子竞选,她在台上说,希望自己能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尽一份力量,很多同学都笑了,我也笑了,因为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单纯又决绝的梦想了。

    大学能接触到一些自由的思想,关于不合理的政策,关于女权与田园女权,关于社会阶层固化。海大这种等级的学校里的学生有比较典型的中产阶级焦虑症。一方面接受的是一种不高不低的教育,不甘心落后于十大名校,不满意海大的各种条件,沉迷于厚黑学和其他技巧类碎片化的知识,另一方面,学习意识与思想境界确实也不高。念颖学姐在我刚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对我说,你上大学会感慨,为什么211-985的学生会有这么无知。

    不一定人人都有信仰,但人人都有追求,有的想考高分,保研,有个更好的学位出生,有的热衷于学校活动,过得热气腾腾,神采飞扬。如同超哥一直教导我的,希望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许当人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上大学以后我又读了一遍论语,读到了高校长当年教导过我们的,君子不器。我想,现在不器二字就是我的信仰吧,思之不器,行之不器,才之不器。

    以前我觉得感情是必需品,对某些人来说是奢侈品,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一定。如同谢耳朵说的,"人穷尽一生追寻另一个人类,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无法理解。 或许是我自己太有意思,无需他人陪伴。 所以, 我祝你们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快乐, 与我给自己的一样多。"

    高中时老尹曾经教训我说,我这个人就是太贪了,因为贪,所以什么都想掺和,因为贪所以害怕失去还没有开始就在为自己找后路。也希望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变得洒脱些。就像刮奖,刮出“谢”字,不再刮出“谢惠顾”,便扔掉离开。有时候人生也是如此。

    三  生活与文艺

    有件挺残酷的事,如果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家庭一般和努力向上。会发现家庭越差,你越努力,离一开始的阶层就会越来越远。这是好事。然后你会发现,距离最开始的朋友越来越远,因为如今的落差过大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价值观。而新的阶层内认识的人,一开始你也不知道怎么融入入他们的圈子。这时候你会特别渴望,有一个从小就有的爱好。一个从底层走到城里的孩子,他的朋友只有他的书、他的琴、他的笔、他的血脉深处的爱好。很难有真实的朋友。你三岁时对好奇它,六岁时对喜欢它,现在厌烦它,抗拒它。但是有一天你会爱上它。你会和我一样来到陌生的城市,在你孤独的时候,在那些无法言说的苦楚吞噬你,却无人倾听的时候,你儿时好奇、幼时喜欢、少年时抗拒的东西,会成为你唯一的爱人。唯有这些,才能永远陪着你。

    或许我没有那么努力,或许一直有笔和书陪着我,我并没有那么孤独。我求学的经历不如川哥那般有戏剧性,但细细想来,还算得上励志,感谢小初高时的自己,虽然不努力,但很多个夜晚就着台灯或者捧着kindle读各种书,那些文字并没有带给我强大的力量,却照亮了未知,让我没有那么害怕,现在我乜都冇,净系心口得个勇字。

    上大学以后也尝试过一些东西,和朋友做公众号,学拍照,浪迹网上社区论坛。这个时代人们对信息和知识渴望而又焦虑,一本杂志的每一个栏目都开了公号,一家媒体的每一个记者、作者都自立门户。订阅列表仿佛一块色彩越分越幽微的色板,映衬出内心一个个旁逸斜出的兴趣,年深日久竟成纵横错乱不可收拾的杂草园。

    上大学以后开始爱上读RSS,自己配制几个信息阅读源,每个周读三本书,每天看《经济日报》,成绩平平,夸夸其谈,一切细节不厌求详,而且全部真实无误,只有在重要关头却胡说一番,乐此不疲,努力在信息轰炸中保持自己的判断,不愿意做巴甫洛夫的犬。

    结语

    本来想“半夜不睡觉、假扮王祖贤”,可是十点半躺下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今早四点,起床看到天边吐出鱼肚白,有点恍惚,自己十九了,可真快呀,我有一张巨大且欠揍的脸,在此时此刻,由文字组成。

    希望大家都能无限地接近自己的梦想和信仰。

    时间驶向深山,沿途路过河川。

    也想读书破万卷,也想春归放纸鸢。

    乌衣不见堂前燕,碎雨偏怜远帆。

    回肠喜怒哀乐,转头茶米油盐。

    落泊却似狂狷,浅薄只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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