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的第一个春节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后杨斌调走了,走之前,分公司的员工都去欢送他了,桌上每个人都给他敬酒,只有谭冰给他敬酒时他有点吃惊地看着谭冰,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也给我敬酒啊。”多年后谭冰还是没有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她想有可能是自己知道他的企图后刻意地回避他让他有所查觉,他没有想到临走时这个女孩还会敬他一杯酒,说句一路顺风吧。不管怎么样,过去的终归是过去,新上任的总经理看起来很正直,可谁又知道他又是什么样呢?
因为压抑着心中的郁闷,贺之静生病了,尽管家瑛很是自责,但她依然不会放弃自己的感情,就如她自己所说,长这么大,我头一回如此认真对待一份感情,对待一个人,如果说大家都觉得我们不适合,那我会选择没有婚姻的爱情,婚姻只是为爱多了一份保障,对我来说无所谓。可家人怎会让她做这样的选择?不如意是有,但天下父母哪一个在对待孩子的感情问题上真正赢过?
贺之静住院才两天,家瑛就被公司派去出差了,乔妈妈说出差也好,少见少一份烦恼。乔家琪每天都抽时间去看母亲,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乔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家琪啊,妈妈可全指望你了。”
“看你,说什么呢,”家琪边给妈妈整被子边说:“其实小李人还是不错的,小瑛能定下心来也很难得,你就别为她操心了,我这个哥哥会帮她的。”
“这点我是放心的。你都快30了,妈妈担心的是你的婚事啊。”
“妈,我会找个好姑娘的,你放心吧。”
“谭冰那孩子还是不错的,你考虑了这么久,还没想好吗?”
“是,她是挺好的,可是……”
还不待家琪说完,乔妈妈就说道:“没什么可是,你也觉得她挺好,我这次住院,虽说离她住的地近,人家也没必要经常来看我,可是她三、两天就来一次,人家为什么?难道真是我这老太婆的面子?还不是因为你。”
听妈妈说时,家琪一直笑着点头,等乔妈妈说完才接着说:“行,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你这孩子……”
“好了,妈妈,我知道怎么做了,如果谭冰看不上我,那咱就找君兰,你看行不。”家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少不正经的,让人家谭冰看到,还真不看不上你了,对人家认真点。”
其实家琪是想试探妈妈对君兰的看法,可没想到乔妈妈只字未提,他也只好作罢。怕会火上浇油。就在这时,谭冰来了,她就在市一医院对面租的房子,平时没什么事,下班顺路便来看看。
“阿姨,好点了吗?”
“谭冰来了啊,好多了、好多了。”乔妈妈满脸的笑容,边说边拉住谭冰的手,“看看这孩子,比瑛子强多了,女儿大了,谈恋爱就忘记妈妈了。”
“阿姨看你说的,家瑛是出差了,要不一天不知道跑多少趟。她也很担心您的病,让我没事就来看看您的。”
“不说她了,说了我就心里烦,你说养这么大,为什么就不能不让我操心啊,我都是为她好,你说她为什么就听不进去我说的。”
家琪一看这情形,赶快打岔问到:“谭冰,你吃了吗?“
谭冰也不想就乔妈妈的问题多说什么,赶忙回到:“还没有。下车这边顺路,我就先来看看阿姨,一会出去再吃。”
乔妈妈一听这话,赶忙说道:“饭可是一定要按时吃的。”又对家琪说:“你不是也没吃吗,刚好,你请谭冰出去吃个饭吧。我这不需要你们陪的。”
“不了阿姨。我主要是来看您的。”
“那怎么能行,家琪,快啊,赶快去。”边说边给儿子暗示,仿佛在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得好好表现哦。”
乔家琪一看也没办法推脱,只得叫着谭冰一起出去吃饭。两人在对面的一家小炒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结帐时,谭冰抢着要付帐。家琪一看,这怎么行。他可是男人啊,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请他啊。
“我来吧,你们一个月能有多少零花钱,还是留着买化妆品吧。”
“看你说的,请你吃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吧。”
服务生站在两人面前都不知道应该拿谁的钱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乔家琪手里的钱。
谭冰收起钱说:“那下次我请你吧,每次都让你掏钱那怎么行。”
“应该的,我是男人吗。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女孩子掏钱呢。”
“什么理论啊,谁的钱不是一分一分赚来的,就算你开公司,也不能说明你的钱就好挣吧。”
乔家琪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点点头说:“那倒是,不过和你们三个出去让你们出钱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有时和别的朋友出去,我也没这么大方,我也想我的钱也不是用弹弓打来的,埋单时就装傻。”
“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啊。家瑛以前告诉我们,你可严肃了。”
“不是吧,我能猜得到,她肯定说我可古板了。”说完两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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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不慢也不快地过着,五一后不久,君兰告诉姐妹们,她恋爱了,对方是一家私营公司的老板,两人是通过公司同事介绍认识的,男方家境很好,她已准备辞去现在的工作去帮男朋友做事了,看着好朋友一个个恋爱了,谭冰总会想,“我的爱情在哪里?为什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就是没有一个属于我的?”看到周围人热心在撮合着她和家琪,有时她也会想,“这个男人其实真的不错,条件好,脾气也好,谁要是能嫁给他应该是一种福气,这样的人不也就是她所追求的现实的男人?为什么真的到自己身边时,她却不确定自己要什么,甚至可以说不知道到底是深交还是放弃,只是大家都说他们很配。”报着这样的心理,他们偶尔会出去小坐一会,但两人都太理性了,说话也太认真了,一句话总要想的很好才出口去说,哪有什么恋人的感觉,这时谭冰又总会觉得太累了,别人的爱情仿佛并不是这样。
这天,乔家琪出差回来约谭冰一起吃晚饭,两人已近一个月没见面了,甚至可以说百慕大期间他们也就只通过一次电话,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彼此都没有思念对方的想法,当接到家琪的电话时,谭冰仅淡淡说了句:“你回来了。”晚饭时彼此也只说了一些近来工作上的事,真是一种淡淡的感情、淡淡的对白。
听着优扬的萨克斯《教父》,两人沉默了好久,曲罢,家琪才主动说到:“欧美经典就是不一样,总能让人心旷神怡。”
谭冰轻轻点点头:“是啊,我就觉得欧美的曲子能给人不同的感觉,时而凄美、时而兴奋、时而沉醉、时而激昂。”
“你真是懂的很多,以前她们总说你是个才女,我不是很信,因为你每眼给我感觉是个外表美丽的女孩,任谁都不会想到你有多有才,因为漂亮女孩多少都有傲气,你也是,不过你有傲气的资本。和你接触多了,我也会发现你真是有才,而且很聪明。”
“谢谢夸奖,学生时代总会把一切幻想的很美好,可是现实却很让人失望,有才有时用处不大,有人赏识就会大放光彩,没有赏识,日子一天天过的到最后就成了混日子了。”
“你太悲观了,其实你的条件已以不错了,女人吗,心不能太高。”
“哪里啊,我觉得我没什么了不起的,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高的心,女人最终要回归家庭的,这点我还是很清楚的,有时看看家瑛、再看看君兰,真觉得她们的日子过的真不错,都有爱情滋润,都有人依靠。”谭冰只是很随意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才发现好像给别人感觉像在刺探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一样。
可家琪并没听出,因为他的思绪全停在了听到君兰有了爱情时,大脑一片空白,心里也一下子凉了下来,他幽幽地问到:“君兰——她谈恋爱了?”
看到家琪迷茫又吃惊的表情,谭冰笑笑说:“是啊,我们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当时也很吃惊,不过看到她幸福的笑容,我们也就放心了,毕业也快一年了,家瑛都有了,对于君兰这样的女孩来说,有爱情是肯定的了。”
“哦,是吗。”喝了口饮料,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家琪说:“真应该恭喜她一下。”
“她说了,改天要请大家。”谭冰自顾自地说着:“对方是一家做电脑耗材生意的。家是外地的,君兰说她觉得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条件的男人,特别的知足,现在整个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是吗,对方人怎么样?”
“长的一般,个子也不高,况且说话也有点油,实话实说,我觉得不怎么样,可是君兰喜欢,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再说每个人择偶的标准也是不一样的,也许对方真的不错,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哦,没结婚什么都有可能。“家琪莫名说了句,谭冰一下子蒙了,刚想问什么意思时,便听到家琪又说到:”那你择偶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真的,有时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标准,只要人好就是了,但有时又觉得自己有很多标准,从外到内,还真不好说。”谭冰认真地回答。
家琪并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的心在一次次的追问自己:“我是该放弃,还是该勇敢点去追求?”而谭冰则在想,“我是否应该就这样接受这份平淡的感情,他有着不错的家庭背景,看的到的经济实力,人的品质更是没的说,只是自己心中没有那份感觉罢了,可是她对谁又有感觉呢?也许现实的爱情就应该是这样吧。”就这样两个人有一问没一答地又坐了一小会,也就早早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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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家琪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后悔自己想的太远太深,总想等身边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去和君兰说明,总想君兰多多少少应该对自己也有那么一分情愫在心里吧,却忘记了美丽的女孩身边从来都不少者,他不想伤害这个人,那个人,没想到直到今天这件事却深深的伤害了自己,他真是后悔极了,但他却想能否给自己一个机会,君兰还没有结婚,他可以去公平竞争,如果君兰亲口对自己说没有想法,他才会甘心。想了一夜的乔家琪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君兰的住处,他决定了,他应该为自己的感情去争取,只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他才会幸福,才会想努力创造幸福。在楼下等君兰的时候,他已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要有勇气,他觉得他象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全身都紧张,等待着老师的出现,就在这时他看到君兰走了出来,但同时他也看到君兰身边有一个小个子男人,不用想他也知道他是谁,他的心紧张的要命,大脑一遍遍说上去上去,脚却怎么也动不了,特别是君兰和那个男人不顾公共场所,还是打情骂俏,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他可以理解成年男女热时住在一起的行为,却无法接受走出房门还目无他人,只顾自己,君兰不应该是这样,在家琪眼里群兰应该拥有基本的稳重与自爱,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的梦一点点破碎。看着君兰那一脸的陶醉,他觉得自己象被掏空了心一样难受,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生活有时候就是很凑巧,几天后,他们竟然在证务公开厅不期而遇了。
家琪来办理融资业务,而君兰是为男朋友公司过期年检来交罚款的,当看到君兰的那一刻,乔家琪本想转身走开,可是眼尖的君兰早已看到了他,并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家琪哥,这么巧啊,来办什么啊?”
乔家琪只好笑笑说:“是啊,来办点公司的理,你也是来办事的吧。”
“是的,公司营业执照年检过期了,我来交罚款的。”
“哦,我听谭冰说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恭喜你了。”说这些时,家琪觉得自己很不自在,可沉浸在爱情中的君兰并没注意到。
“谢谢家琪哥,我结婚时一定请你。你也要努力哦,你和谭冰怎么样了,家琪哥,想抓住她很难的,我告诉你,她并不是个长情的人,如果你没有真正打动他的地方,这份感情就真不好说了,对异性,她常常日久生厌。”君兰好心在替乔家琪谋划着。
家琪听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谭冰?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他和谭就是天生的一对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问问他心中的感受呢?罢了,罢了,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他就找谭冰罢了,赌气说:“我们很好。谢谢关心,我约了谭冰,先走了,另外,祝你们幸福。”说完,淡淡一笑便走了。
君兰觉得今天的家琪哥有点怪,但她以为是和谭冰有关,心想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再没有多想什么,便又挤进了交罚款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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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时,家琪出现在了谭冰公司的门口,谭冰觉得特别意外,从来他们都是约好地点见的,今天没有电话,乔家琪却出现了。看到谭冰走出来,家琪主动走上去问到:“下班了,一起去吃饭吧。”
谭冰有点疑惑地看着家琪,心里直打着鼓:“怎么,有事路过啊,那就一起了,不过先说好,今天我请客。”
家琪本想说:“我是特意来接你的。”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摇摇头笑笑说:“是啊,顺路,看时间你也快下班了,就多等了一会,吃饭还是我请你吧,别和我客气。”
谭冰无奈地摇摇头,就和家琪一起走了。
也许就是从这时开始,两个人报着不同的想法,谈起了他们不咸不淡的感情,别人看起来两人甚是登对,但实际两人却相敬如宾,不同的心思,牵着他们,也拽着他们,他们真能走到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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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社会上爬起来了,开始还是很美好的,开始对未来还是很有憧憬的,愿意用一颗真诚的心去面对一切,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谁都会变,唉,变就变吧,谁让这就是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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