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的葬礼结束了,墓碑上刻的是永平公主之墓,看到墓碑,永平觉得自己很可笑,看着为自己举行葬礼。
“老奴参见公主。”永平转过头看见是李渊身边的近侍。
“陛下说永平公主新丧,公主也受伤流产,所以特地安排公主回宫修养,继续住在永平公主的倚柔殿。”
听到这些,自己不再是前朝的永平公主,而是大唐的平阳公主。
“请公公转告父皇,平阳遵旨。还请公公让父皇节哀顺变。”
“老奴明白,想陛下听到公主无恙 一定很开心。来人伺候公主回宫。”
一班侍女走过来,碧玉扶着永平在前,侍女们在后,随銮驾回宫了。宫中得到消息,萧婕妤、尹德妃,都在宫里乱了阵脚,没想到永平转眼间变成平阳公主,那就是大唐名正言顺的公主,这下子她后宫更肆无忌惮了。
在太极殿中。
“平阳给父皇请安,祝父皇万寿无疆。”
永平第一次正式的请安,行的是朝拜大礼。她心里想的是平阳,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孩子起来吧。”
“谢父皇。”
“你既以回宫,还是好好休息,不要 担心驸马。在宫中安心住下,现在后宫无主,寡人希望你能担起治理后宫之责。”
“可平阳毕竟是公主,这恐怕不合适。”
“你不用担心,寡人会加封你为镇国长公主,这样后宫就不会有人非议了。”
“是,儿臣遵旨。”
“后宫诸多琐事,寡人希望你能让后宫恢复平静,不要与前朝政事牵连过多。”
“儿臣,明白。”
“寡人前朝事多,不希望后宫不宁,前事已尽了,你现在是大唐的镇国长公主李回音,这是平阳为你留下的,所以即使不为别人,就是为你殚精竭虑的平阳,你也要振作。寡人的话,你好好想想,下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永平从太极殿退出来,走在昔日的宫道上,宫人现在皆跪下,眼中充满惶恐不安。永平站在城墙边上看着下面,每次他这样,碧玺都知道,公主一定有心事。碧玺走过来,看着站在墙边上永平。
“公主在看什么?”
“碧玺,是他们害死平阳的。”
“公主,是谁?”
永平转过头,看着碧玺,一把抓住碧玺的脖子,碧玺喘不过气来。
“公主,您怎么了,奴婢是碧玺啊!”
永平看到碧玺脸被涨的通红,慢慢的放开她。
“你不会背叛本宫的。”永平自语道
碧玺马上跪在地上。
“奴婢,唯公主马首是鞍。”
“好,都给本宫记着,本宫不会放过你们,一个都不会放过。”永平俯视着城墙外,喊道
齐王府
齐王妃坐在那,手里的丝帕揉成一团,她眼神慌乱,发髻凌乱。
“王妃,如此模样让人看见了不知道该作何解释!”碧玉说
“你怎么来了,这种时候被人看见了怎么办?”齐王妃站起来四处张望着说
“我为什么不能来?长公主派奴婢接齐王妃进宫,名正言顺。”
“什么,接我进宫,”齐王妃一听,手中的丝帕扔在地上。
“齐王妃如此不安,怕是进宫后也会惹长公主难过。”
“碧玉,你当初和本宫说好的,只是小事故,不会要命,为什么会现在这样?”
“小郡主,你从小在长公主身边长大,应该明白公主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我们自从回宫,公主就变了,变得优柔寡断,这一切都是因为平阳,只有除掉平阳,公主才能真正无后顾之忧。要不然终有一天我独孤氏将会沦为砧板的鱼肉,任陇西门阀和李渊宰割。”
齐王妃听到碧玉说这些,心里的愧疚感降低了一些。
“这是为公主好,只有公主才能振兴我独孤家。小郡主既然当初决定放手一博,为何今日又畏首畏尾呢?您不说要给我们公主最好的吗?”
“是,我既然敢私下联系你,就必然做了准备,但是想到平阳公主和那未出世的孩子,于心不忍。她们毕竟太无辜,这些事情又与他们有何关系?”齐王妃说
“无辜,这皇家的事哪有无辜之人。小郡主还是准备一下随奴婢进宫吧。”
“好,你等我一下。”
齐王妃随碧玉进宫。
永平回到倚柔殿,看到一切都在,只是侍女增加了一些,齐王妃在屋里等候多时,永平走进去看到满桌子菜肴。
“长公主回来了,我还以为您要陪父皇用膳呢,还担心做了这么多您爱吃的可惜了。快坐下。”
“成儿,本宫没有问过,你嫁给齐王过怎么样?他待你好吗?”
齐王妃一下子愣在那里,双手慢慢垂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
“殿下,果敢英勇。对待成儿也呵护有加,我们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好啊!你是否怨姑母当初不带你离开?”
“成儿不敢”齐王妃跪在地上说。
““行了,你下去吧。”永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齐王妃说
深夜,永平没有睡,轻轻的起床,在寂静的宫里走着,走到一处僻静的宫殿前,一看就是常年荒废的院子,宫墙下杂草丛生,只见,一个小宫女手里拿着一个简陋的宫灯,在台阶上坐着玩草。
“你是谁?”永平问
小宫女听见有人吓了一跳,拿起宫灯照永平,并且站起来。
“奴婢是这清风殿的守夜的宫女,不知你是哪个宫的姐姐?”
永平看着一脸稚嫩和好奇的小宫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吓着人家了。
“我是倚柔殿的。”说着坐在小宫女的身边,小宫女一听她也是宫女,就坐下了。
“姐姐这么晚怎么没有休息呀?”
“没事,睡不着出来逛逛。”
“哦,姐姐是倚柔殿的,那里是哪位主子住的?”
“你不知道倚柔殿住的是谁?”永平惊讶这皇宫竟然还有人不认识自己。
“不知道,我自进宫来,就被分配到这清风殿,每天晚上守夜,白天休息,还没有时间逛过其他地方。”小宫女羞涩的低下头说
“你几岁了,为什么进宫?”
“我八岁了,因父母早亡,亲戚就把我送进宫当宫女。”
“原来如此。”
“对呀,姐姐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
“那你在宫中岂不是很多年了吗。”小宫女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胖胖的脸在灯光照耀下显得特别可爱。
“对呀,有十几年了吧。”
“姐姐那你知道故事吗?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听其他小宫女说,姐姐们晚上经常给她们讲故事,我要值夜没有听过,白天睡觉时,姐姐们要值班。”小宫女兴奋地拉着永平的衣袖央求道
“故事,你想听什么故事?”
“不知道,什么都行,就讲其他宫里的事吧。”
“你不知道宫里有规定不许宫人私下议论,被人知道了是要杖毙的。”
“姐姐,什么叫杖毙?”
永平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明白她一进宫就被派到这守夜,看来是不会有人告诉她宫规的。
“那我给你讲讲一个隋朝的故事吧。”
永平把隋朝后宫的事,半真半假的讲给她听,小宫女听得可认真了,一整夜都聚精会神的,最后永平看天快亮了,就想走,小丫头拉着永平约定明天继续来讲故事。
永平回到宫里就睡着了,睡的很安详。
第二天,晚上永平没有按约定去,但半夜又觉得不安心,可能是那幼稚纯真的孩子让永平感受到真实,所以又偷偷从窗户跑出去,来到清风殿那小宫女看到永平来,高兴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永平的大腿。
“姐姐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宫女哭着说
永平除了平阳,没有人如此对自己,身体上有些抗拒,但想到她胖嘟嘟的脸,就慢慢蹲下,拿出手帕,递给她。小宫女拿过手帕,小手可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我这不是来了吗?”
“姐姐,今天姐姐们得了赏赐,分给了我两块点心,我没吃就想等晚上你一起吃呢。”小宫女说着拉着永平坐下,从怀里拿出油纸包的两块点心,小心翼翼的递给永平一块,永平看着她,慢慢的接过来,小宫女看永平拿着,自己也拿了一块,咬了一块。
“真好吃,姐姐你也吃。”
永平拿着一块轻轻抿了一口,笑了,真的很甜。
“嗯,真甜。”听到永平的夸奖,小宫女笑的眼弯成月亮。
“这点心不像是宫里的。”永平说
“是吗?我不知道,这是今天尹德妃娘娘赏的。”小宫女漫不经心的说
看着小宫女天真无瑕的样子,永平把疑虑深埋心里。
“姐姐,那些姐姐们说最近宫里不太平,不让我乱跑。你知道宫里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知道,好像是平阳公主生病了。”永平说
“生病了,那有什么,只要吃块点心就会好了。”听到小宫女无知的话,永平笑了。
“生病了,要吃药。”
“可是我生病时,只要一块点心就会好的。”小宫女说
“没有问过你,你叫什么?”永平问
“我叫丫头。”
听到她的名字永平笑了,心想这叫什么名字。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星星吧。”
“星星,姐姐就是天上那个星星的星星吗?”小宫女笑着喊自己的新名字。
“对呀,就是天上的星星。”
“太好了,我是星星,我是星星。”小宫女一下子抱住永平,高兴的喊道
这一夜,永平听着她讲在老家的事新鲜有趣,天亮时,小丫头自己靠在永平身上睡着了,永平把她放回地上,悄悄离开了。
就这样过了半年,永平只要有空就晚上去那里陪星星,后来永平借病好在后宫乱逛,说看到清风殿破乱不堪心生悲伤,让宫人吧清风殿清扫干净,内侍问打扫出来做什么用,永平装作苦恼,于是就说还让以前看守的人继续在那守着吧,其他宫人觉得那偏僻清冷自然都不愿去,清风殿就只有星星一人住着。永平白天自己乱逛,就会去清风殿,星星年纪小虽然贪吃,但是也很尽忠职守,尽量把那打扫干净,虽然很多时候都要永平收拾,但是永平似乎不讨厌她,每次都会帮她。
夏天的傍晚,天气炎热,永平坐在清风殿的院子里纳凉,星星也坐她旁边。
“姐姐,每年这个时候我在家乡都会跑进山中,那里特别凉快,而且遍地都是野果,渴了拿起就吃。”
“星星你想家吗?”
“想啊!”
“可你的家人不是都死了吗,回去有什么意思?”
“但我有乡亲们,他们也是星星的家人。可是我听姐姐们,宫女一辈子都出不去,除非死。”
“是啊!宫中素来如此。”永平惋惜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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