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二日晚八点我乘上了返乡的火车。我不知我刚走没多久,青岛就下起了小雪,气温骤降。我坐在火车上虽不是很暖和,但却比外面等车要好很多。就出发前我把沈从文的那本《边城》放进书包里,很薄,我想着万一在车上没事干就看看它解闷儿。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在人声嘈杂里面读书,我会分神,如果有一些场景读的太快,或者没有联想出来画面,我就觉得失去了很多文学的美感。读了,有种在眼前的感觉,我才觉得自己读过。
上了火车一切安稳下来,和同学们简短的报了平安以后我就开始拿出这个在学校里看了点开头的短篇小说了。翠翠和傩送的相遇是那样的自然与平常,从此他们的心上便放上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儿。翠翠第一次去顺顺家里,偏偏傩送是不在家里的。她遇见的是他的哥哥,他的哥哥也先傩送向爷爷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这个善良又胆怯的老人家,想在自己百年之后让他的翠翠有一个能靠得住的归宿。他试探了翠翠的心意,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终于在那个大老二老唱山歌的夜晚,老人家知道了翠翠心里欢喜谁,他也是欢喜那个有为的青年人。但是又担心,他要碾坊不要渡船。后来,大老坐新油船下河死去了,尸身也没找回来,这下子顺顺和傩送因着大老的死在心里对这个善良的老人有了心结。傩送是如此坚决的要渡船不要碾坊,他只是还放不下,放不下哥哥的死。他远走他乡去寻的是大老的尸身,还是自己的一份心安呢?他心里在怨爷爷弯弯曲曲走“车路”“马路”的时候,其实也有对自己的几分怨吧?大老的死是天意,老天爷是事情怎么是人能左右的呢?
后来爷爷病了,他病稍微好了一点就着急去顺顺家里去探听二老究竟是要渡船还是要碾坊,结果来到顺顺家,顺顺的冷淡,还有先前遇见傩送时他的态度,最后又加上中寨人说二老要碾坊,他老人家就这样带着所有的委屈与牵挂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死去了。顺顺后来在爷爷死后要接翠翠去家里住,我知道除了一份对这个孤女的怜悯之外,他是想成全老人的心愿,还有二老与翠翠的姻缘。只是二老太执着,他放不下哥哥的死,放不下又怎么能够和翠翠坦然的在一起呢?
“可是到了冬天那个塌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青年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会回来!”不知为什么看到最后结束这一个感叹号,我便觉得二老“明天”会回来。因为他曾说“我尚不知道我应当得一座碾坊,还是应当得一只渡船;因为我命里或只许我撑个渡船。”
碾坊也好渡船也罢,不过是想和爱的人一世心安。翠翠生的美丽,心地纯真,她值得,二老一往情深,有情有义,也值得。看完《边城》被那种简单美好的爱情所吸引着,当年沈从文写这篇小说,是因为答应了他的妻子张兆和回家途中要为她写一篇故事。
在看不见的对溪有人愿为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你听着在梦里因着他的歌声让灵魂浮起,你真的很想在月光下,听这样一个人的歌声,可是再没有听到过了……
凌晨两点我看完了。下了火车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寒冷,回家去也没有公交车。我在车站了等着城际公交通车的消息,迟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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