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秦岭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那里的一山一水,都寄托着我的希望。这几年,无论我走到哪儿,秦岭那苍劲的臂膀都能给我力量。无论我多么疲惫,在外面有多么失败,每当我回家,看到清晨云雾缭绕的山峦,内心都会归于平静,或许这就是秦岭的魅力,苍劲有力而不失优雅,也这是这种精神,激励我这些年尽力做到既要理性思考又要不失温度地温情生活。谨以这篇散文,纪念我心中的秦岭,我记忆中的东坡人家。
我感谢那里人的纯朴、感谢那里山的清新、感谢那里水的清澈见底,也正是这样,这些年,每到关键之处,总能启及我回到存在本身,保持质朴和善良。
—姚晶
正文:《东坡人家》发表于个人微信公众号:岸上上岸。
<<回望>>
每个年代都有的自己的符号
而每个时代的符号都有共通的地方:
保持善良
恪守初心
回到存在本身
你就能收获玫瑰
久留暗香
正文: 《原乡||东坡人家》
《盼春》
正月的东坡已经慢慢变暖,春越来越按奈不住了。
路边的迎春花正偷偷地绽放着,春天要来了的讯息,悄咪咪地透露在这里、那里。
东坡迎春花喜鹊正忙碌的在造窝,不出几天,一个城堡就建成了。少有人种的地里,杂草还依旧是枯黄色。
前几年人们种下的核桃树苗,在冬日里只剩下一个个光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果。
无论任何事物,绽放和苦难永远都是相依相伴的矛盾体,而盛放永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经历苦难的洗礼,才会更加懂得盛放的可贵。
种子需要经过无数次的挣扎、抬头、需要经过几道障碍,才可以破壳、摆脱禁锢、破地而出,把春的讯息带给人间。
苦难永远都是这样,给人摧残、又给人希望。
疫情抗击期间,天使白衣在和病毒抗击,一边燃烧烈火芳心、一边点燃春天的希望。
以往这个时节,勤劳的东坡人家,应该在烧火粪,准备春耕。春日是希望的季节,最先种下的该是土豆,捣粪、翻地、切种、挖行、挑水、下种、一副春日的忙忙碌碌景象。
如今大片土地撂荒,少有庄稼人拾捣的土地略显荒凉。
撂荒的土地和盼春的人们一样,都一边在期待,一边在渴望。
等盼到春来了,疫情散去,春日里一切又是欣欣向荣、盎盎然然的气派景象。
《东坡人家》
朝花夕拾,旧事重忆。
许多难忘、美好、荒唐的往事都一股脑的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东坡”、“东坡人家”这个标签既近又远,却割不断。
村里多数人已经离开,却又从未离开。
东坡依旧,山川恒远,烟火寥寥,人去屋空。
“东坡”,何为东坡,顾名思义,方位在东,地为坡地,谓之东坡。
磨盘、水井、黄土、圈舍、土胚、一些被拆房屋留下的断壁残垣还在定格着旧时光,房梁的杠子散乱八歪地丢在土堆上。
圈舍里面已经很久不养牲畜,牲畜兴旺的红色年联已经变成白色,历经风吹雨淋,还没有掉下。
我想,主要是当年无公害的小麦磨成的面粉,和成的糊涂浆子质量太好有关,粘度很强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掉。
磨盘瓦房屋顶上,正中间用来挡煞的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把妖魔鬼怪拦在很远之外。
镜子大门上的门神画已经褪色,尉迟、敬德还在作为守门神,守护着东坡人家的老宅家当。
只是鬼畜易守、人心难防。
坡上人家的大门上,已经少有人换上新的年画和对联,老家就是老家,老了就是老了,老了就不中用了。
老屋就静静地躺着那儿,一个个老屋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就成了东坡人家。
有些拆掉的房子,要是寻找乡愁,估计只能从这些倒下的土坯里寻找。
老屋在哪儿,东坡人家的乡愁就在哪儿。
(一) 秩序- 《大门常开迎客来》
诉讼在村里很少,这是熟人社会的特色。
而东坡人家的特色是大门敞开,大门常开。
东坡很大,被分了好几个地方,现在叫做小组,村里人习惯称为大队。咱两个是一个队的,说明就是邻家。
东坡的组名多和姓氏、植物以及地势有关,李洼、闫涡、柿子涧...
东坡风光村里最热闹的时候,白天家家户户大门常开。
大门敞开迎客来。
村里人白天都开着门,白天串门,就很方便。
村里谁在不在家,就很好判断,门开着就在家,门锁了就不在家。
门开着,不用敲门,皮一点的,跺跺脚,咳嗽两声就进去了,有的悄咪咪的突然出现在主家的身后,把造访的主家吓一跳儿。
在村里,有院子的人家,去谝的人相对较少。
院子一定程度上关住了满园春色,也挡住了人气。
有个别有院子的村里人,为招揽人气,把院墙推倒的也有。
我觉得是村人大都喜欢打开窗户说亮话,喜欢无拘无束、敞敞亮亮。
农闲时,村里的人们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坐在磨盘上,或者大核桃树底下聊天,村里人把聊天叫做谝闲传或闲谝。
我觉得闲传谝的好,叫做消遣聊天,谝得不好,就成了扯老婆神。
扯老婆神的造谣,几个人在一起能把事情说的神乎其神。
村里爱挑事的七嘴八舌、添油加醋,有时还会惹来祸端。
每一队都有一个谝闲传大本营,大本营的位置通常都是小组中心。
我老家所在的地方,最早人都没有外出的时候,姚洼台是谝闲传的大本营,总部在我屋后的儿时伙伴的场上,场边就有一棵大核桃树。
图片源于个人公众号岸上上岸记忆中小时候,大场以上的人,口中的下姚洼台谝,说的就是这个。中心跟随人口的密度移动,后面姚洼台的人搬走的多了,大本营就移到了上边的大场。
大场是一个原东坡村小的操场,许多东坡的八零九零后都在这个广场上做过早操。
大场如今还在,不过多了一个变电器房、一个避车道、一处庄子。只是没有人在场上闲谝了。
那时村人玩笑把三三两两聚在一堆闲谝,称作是开会。
不忙的时候,村里边爱热闹、坐不住的人想聊天,就会在村子里面,喊一声,开会啦。没事干的、想聊天的人就会默契的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会出去聚在一起谝闲传。
在夏天的中午,村里的大核桃树下总会聚集很多人,边乘凉,边闲谝。 一般情况下,人们去闲谝不会搬凳子。在大本营的东家凳子不管够时,小孩子就会蹲着,让出凳子给大人坐,有时很多大人也索性蹲着。
我现在还能想象到,人们在吃饭时间,都端个碗蹲在大核桃树下吃饭。
我听过关中道一带,有著名的陕西蹲,我觉得陕南的蹲和关中道的蹲不一样,陕南的蹲蹲起来更加婉约秀气,这是陕南老家青山绿水孕育出的特殊灵气。
东坡许多人家门前都有大核桃树。大核桃树真的很粗很大,不知道它长了多少年,现在村人出去了外面,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核桃树,也再看不到人们蹲在核桃树下,边吃饭边闲谝的风景。
那时东坡人家门常开,那是村人和谐的舒适之美。
那时种田虽苦,却乐得逍遥自在、淳朴简单。
我觉得那时打开的是门,常开的却是信任。
而敞开的是心态,更是东坡人家的胸怀。
图片源于公众号岸上上岸如今人走远了,门关闭了。
但属于东坡人的秩序和安宁,藏在东坡人的心中。
(二)善良- 《生熟上门管茶饭》
东坡村人的淳朴和善良,是深入骨子里的。
都住在村里的时候,村里人以种田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精耕细作。
联产承包以后,村里人的粮食慢慢地多起来。
村里,人最多的时候,经常有人上门收药材、收余粮。
也时有老母鸡换盆、收头发辫子的生意人上门。
生意人是外村人,村里没有饭馆,生意人在外,吃饭是个问题。
村人很善良,每次在饭点,生意人如果正好在谁家收东西,东家都会主动留住生意人在家吃饭,还会客气地说:“家里没有什么好的,你将就着吃。”
村里人有着深到骨子的善良。
不光是生意人,有时候遇到走远路投亲戚的人,来家里讨水喝,如是饭点,或马上到了饭点,都会留其在家里吃了饭再赶路。
有时在傍晚,天快黑的时候,遇到过路客上门,还会留其在家里歇脚过夜,让其第二天天亮再赶路。
村人的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是热情好客,淳朴善良。
不管是谁,来家里,都会给倒茶倒水。
后来日子好了,倒水和发烟又成了一套。
不过我作为一个不抽烟的人,到今天越来越觉得发烟可以代替为瓜子糖果。
村里的老人说发烟也是一门艺术,特别是会抽烟的人看它更是一种文化。
在陌生的地方,问路和打听事情,给对方一声尊敬的称呼,并恭敬地双手寄上一根香烟,问题解决起来会很简单,这是抽烟人的圈子文化,我不赞同,也不批评。
倒水倒茶这种东坡人家的待客之道,我却深为赞同。而这种习惯也被新一代传承,即使离开了原乡,住进城市。逢宾客到家,倒水倒茶的习惯也被保留了。不管渴不渴,进门一杯水。
图片源于公众号岸上上岸东坡人是善良的,山里人家都是可爱的人。
突然想起,有一年老家遭遇洪灾,大水冲毁了老家的大路,去初中只能步行。有一次周五放学跟着大队人马从谷峪沟走,听说从梁上可以翻山回家,走着走着,大队人马就变成小队人马,走到谷峪沟顶,天就黑了,下坡就剩下了我一人。
好在书包里背着小手电,上了梁顶,往下走走一段就是西岭,到西岭天色已经黑马咕咚。走在村子里,从几个人家门口经过,村里几家人的大人都热情地喊我,让我第二天再回去,在这里歇一晚上,说天黑了一个人走太孤单。
我最终心怀感恩的婉拒。
初中时还算是个孩子,嘴上拒绝是怕打扰人家,但一个人走还很害怕。
我硬着头皮往下走,好在是晴天还有月光相伴。
走着走着看着前面一处金光闪闪,有点害怕,走进一看,是路边一处新坟上的花圈塑料纸在手电的照射下反光,我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经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没有人家的林间小路,终于到了有人家的地方,看着人家的灯光心里胆儿大了很多,一路向下,山林里受惊的野鸡扑扑楞楞地飞起来,吓得我一激灵。
从魏阿下来,又是一段没有人烟的林路,我咬着牙一路上跑下来,终于到了河扒畔。
在河扒畔的人家家里,讨了杯水喝,后面继续走坡路,沿着坡路向上。
一走上坡路,离家就越来越近,走到沉阿梁的乡党家门口,就只剩最后的一段林路。
图片源于公众号岸上上岸但越到后面越没有勇气往上走,因为我总觉得越熟悉的路更害怕,乡党知道我害怕,就一边喊我名字,让我一边应声一边往上走,村人把这种方式称作“搭声儿”。坡上的夜很安静,除了乡党和我拉得长长的声音,就没有了别的声音,但我觉得这声音是最好听的声音,因为它陪我走完了最后一段夜路,也装点了我的青春。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段路上发生的一切,我反倒觉着美极了,而这一路上遇到的善良的人们,都是最美的风景。
如今从东坡出去的人越走越远,这种骨子里的善良也被传播地越来越远。
可惜的是一些最早吃百家饭被养肥的生意人,一些曾经被村里人照顾的陌生过路人,后面混得好了,从政了、有钱了、有势了,又打起算盘,来坑蒙欺负压榨最初的坡上人。
我觉得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既可笑又可悲。
(三) 互助-《农忙换工互相帮》
清明前后,种瓜种豆。
割麦毁茬,有种有收。
一个村的气候是一样的,农忙时节也是一样的。
说忙大家一起忙,说闲的时候就都闲暇下来。
农人要抓住节气的小尾巴,要看天吃饭。
东坡人家说忙的时候,是一块儿忙。特别是小麦大豆这些作物,因为种下的时节一样,到了丰收的时候,时间也不相上。这些作物面积大,收获时却要抓紧功夫。
小麦成熟之后,如果不尽快收割,遇到雨天,麦子就会长芽,辛苦一年就会白糟蹋。
黄豆种植,我认为是最辛苦的,一年需要拔好几遍的草,夏季雨水多,杂草长得很快,几天不看,猫儿草和拐拐针就会长得和黄豆苗一样高。
拔黄豆草拔了一遍拔二遍,拔了二遍拔三遍。所以小时候的暑假,最烦的就是拔黄豆草,长大了,不种田了,反而回味和怀念。
黄豆种起来过程辛苦,但黄豆成熟季,也就那么几天,不及时收割,经过太阳的持续暴晒,黄豆就会在地里,噼里啪啦地炸开,落在地里。
黄豆的产量本来不高,喳的落掉在地里,辛苦就打了水漂。
所以丰收的时节,尽快收割回来就至关重要。
东坡村人是勤劳的,也是聪明的。
村里每户人家拥有的劳力是有限的,但是家家劳力聚合在一起,力量又是无穷的。在这个正确的逻辑下,催生出了“换工”这个巧妙的方式,我给你家把忙收麦,你家的收完了,来我家给我帮忙收。
七八个壮劳力聚集在一家,很快这一家的农事就忙完了,然后大家又尽快去另一家帮忙。
“换工”这样的方式,背后体现就是团结互助的精神。
村里一些作物种的少的人,在农忙的时节收完了自己家的,就会去帮别人家里干活,把这个工记着,等到自己啥时候需要了,再请对方来帮忙。
换工是村里一种巧妙的,解决劳力不足的方式,是科学的逻辑。
不管换工到谁家干活,对方都会管饭。互相帮忙,各取所需的同时,也增加村人的了解,增进了彼此的感情。
“换工”这种逻辑,不仅属于东坡农人,也影响了新的一辈。
“换工”不仅是团结互助的写照,更是如今职场提倡的科学分配以及团队精神。
(四)勤劳-《五谷丰登鸡猪唱》
一个地方土质好,庄稼就长得旺。
东坡的土地,虽然是坡地,但是土多,庄稼养的肥。
早年间,村人所说的“平里人”很多远嫁进山,嫁到东坡。原因就是坡上的土地多,粮食长得好,有吃的。
小时候,最喜欢的景致就是风吹麦浪的景象。
麦子在成熟前,麦穗绿油油的,风一吹,一浪高过一浪。老家的田地,大部分都是梯田,站在最高的一座田向下看,感觉就像一个个绿色绸带从高处掉下来,十分好看。
村里人衡量庄稼收成好不好,多则以旦论、少则以斗论。
谁家的麦子种的多不多,则以牛犁几天地论。
种麦主要依靠牛犁地,牛在农忙的时节就成了功臣。牛听话,地犁的好,庄稼就长得好。
小麦成熟的时候,家家门前堆的小麦捆子像山一样高,小麦蜕皮以后,就成了黄色的麦子,像金子一样黄。
小时候我不懂得麦子为啥这样黄,后面我才明白因为农人的心就是金子一般的,用金子般的心种下的麦子,收获的麦子也一定会像金子一样。
东坡的麦其实是冬小麦,秋天播种,夏天收割。小麦要经过漫长的冬天磨练,因为生长周期很长,所以种出来麦,磨出来的面,做出来的馍馍才那样香甜。
图片来源于公众号:岸上上岸晒麦子的时候,中午要找一个人来看麦子,并不是怕老母鸡来偷吃,而是担心天公的心情说变就变,来一场白雨,把晾晒的小麦吹走。晒小麦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极其高的警惕性,小心看着天。天色一变,就要及时把小麦收起来。
那时候,有村人因为中午去林子里打杏,没有人在家,小麦晒在地上,一场白雨降临,等她赶回来,小麦被吹的场边到处都是。
还有的中午睡的比较死的人,等被喊醒,小麦早就被淋湿了。
五谷丰登,鸡犬才会相闻。
粮食丰收了,牲畜也跟着享福。
我觉得最幸福的是老鼠,年丰鼠硕,家里粮食多了,老鼠也最高兴。
村人每年除夕,都会在圈舍上贴上牲畜兴旺,在粮仓上贴上五谷丰登,寓意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村里的小朋友们,可不想这么多,只盼望着家里的猪快快长大,到年末长得又肥又壮,挂念着那一顿丰盛的“杀猪饭”。
如今,圈舍已经空了,粮仓已没有粮。
东坡人的乡愁,却依旧在粮仓圈舍和田间地头上。
只是年年更关心的是今年赚了多少票子。
(五)丑角-《心蛆扒皮害人精》
每个队都有一两个典型的扒皮角色,我称这些人为丑角。
东坡人家也不例外。
村人称扒皮角色为无赖、心蛆鬼、害人精。村里人对这样的角色多是避而远之,方言里面把这些人称作ran怂,常说被ran上了,就不得了。
都在村里住的时候,这些丑角多是以讹人为傲,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经常干一些失德的事情。
今天偷砍别家一棵树,后天多割别人一捆麻。
其实占便宜都是小事,就怕其蛮不讲理,胡搅蛮缠。
村人都怕和这种人打交道,其实不是怕,主要是觉得麻烦。
当时,坡上村人都在,大事大非上,都有一杆公平秤,毕竟公道自在人心。那时候,村里人多,扒皮心虽黑,也只是小打小闹,不敢太嚣张,顶多爱占村里好说话的人便宜。
丑角终究只是村里的异类,不是主流。
这几年,村人大部分都离开了坡上故土。人虽离开,地里的经济作物不需要人打理,依旧可以自我生长。这些经济作物一年多少也可以换一点收入,虽然增收不多,面积不大,但是各种作物所在的责任田,大多地上有主,不是无主物。
村里的扒皮,抓住人大都搬走的这个时机,又开始活跃起来。
村里没有人,就没有人监督,扒皮开始猖獗,气焰嚣张。
魔芋
听说去年坡上被偷的魔芋不在少数,我想扒皮该居首功。
有村人感叹,偷魔芋算啥,过去背锅有忌讳,怕背黑锅,所以少有人偷锅,如今村里少有人在了,扒皮连锅都敢背了。
不管怎样,丑角终究是丑角。
坏事干多了,入了土,也会被村人谩骂八辈子。
后记:
朝花夕拾,往事重忆。
捡起的一个个故事,就是东坡人家最真实的乡愁。
我想,无论我在哪儿,无论我走多远,东坡往事都是我内心走不出的风景,而我能做的就是用笔去拾起一个个散落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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