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骑车在街上看到了一个朋友。一个女生。其实我差点认不出她来。
平时接触来往不是很多,但她的朋友圈里,总能看到她过得活色生香。明艳的妆容,鲜艳的衣着,呼朋引伴,不时地各地去旅游。家里的猫猫会叫妈妈,女儿高挑美丽,老公温和多才。她总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让我们好生羡慕,总觉得现世生活,如此,足已。
而每次见面,她总是快人快语,活泼泼的,让我们这些比她小的女人们,都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哪怕是她谈起突如其来的老公的出轨并起诉离婚,那时的她,哭着,也觉得她还是活生生的。
但是,那一刻,看见她在街上走的样子,我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她。
她穿着米色的长裙,迎着风,一个人走着。一脸的灰败,忧郁,沮丧,整张脸看上去就是黑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生气,就象一枝萎掉的花般的干枯。
她没有看到我,我也不敢打招呼,快快地骑了过去。
她应该也不想看到我吧。
她平日里该得多辛苦才能撑得起给人看的样子。
我想,这应该是她此刻人生的真实呈现吧。
有一次,在街上,看见一个男同事,边走路,边在哭着。是那种抑制不住的哭泣,泪流满面,不断地用手背擦着。
我也是急急地躲到边上去,不让他看见。
他该是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吧。只能在街上,以为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边走边哭。
该是很痛的心事吧。
后来遇见,我从未提起。
我也在路上边走边哭过。
上学的时候,因为肝病住院了两个多月,出院的时候是冬天。
我穿着黑色的棉衣,从医院的大楼阴影里走到阳光下。
我不禁仰起脸,闭上眼睛,让阳光照在脸上,深深地吸着气,想把所有新鲜的空气吸到肺里,吸到血液里。
沐着暖热的阳光,眼泪忽然就下来了。就象在山洞里困了许久,一下见到天日的那种感觉。觉知到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让我在太阳底下,一路走一路不住地哽咽哭泣。
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后来,忍不住跑了起来,穿着厚厚的棉衣,迈着笨重的脚步,在路上跑着,边跑边哭,跑到实在跑不动了,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无所顾忌地放声大哭。
那天天气很好,太阳很暖。
住院前,我因失恋抑郁了三年多。
父亲从生病到过世后很长时间,我常常会骑着车,在路上,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时候很爱哭,各种哭。出车祸之后,幸福感暴增,哭的时候少了。但是父亲过世,还是把我几生几世的眼泪都招出来了,哪怕我知道他还会再回来。
说到哭,写不完的。一点一点地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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