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的高管性侵养女案一直盘旋在心里,即使不是刻意去看,关注的一些公众号也都写了相关评论。今天我重读了这部小说。记得是在作者自杀的那年我曾看过她的专访,也读过这部作品。写点东西梳理一下自己的感受吧。
美之中的危险
林奕含曾经在访谈时提到,房思琪的故事,不是“女孩子被诱奸或是被强暴”的故事,而她宁可称为“女孩子爱上了诱奸犯”的故事。无法回避这中间的“爱”,如果脱离“爱”,便无法真正的理解房思琪。而这爱的实质,却是指向文学,指向艺术与诗意,指向美。
美让灵魂心向往之,而这又使她更具迷惑和危险。作者说,她是迷信语言的人。这一点实在是道出了问题是实质。
文学、诗词诚然是美的,而越是美的东西越是反映着属天的神圣属性,反映着那能满足人心空洞的期许,然而这样的期许就越隐含了将美的事物成为偶像,代替神、冒充神的危险。
然而再美的受造之物也终究不是那位创造之主,只有在神至高美善的秩序之下,才能真正地认识美,享受美,而不是崇拜和迷信美。若是追寻那位美善之主,最终既认识神自己,也拥有了美;若是追寻美本身,止终只有幻灭与虚无。
当作者的问题从“艺术它是否可以含有巧言令色的成分?”变成了:“会不会,艺术从来就只是巧言令色而已?”这是对艺术在作者的心里从质疑到跌落神坛的时刻。作者坦言,整个小说,从李国华这个角色,到她的书写行为本身,都是非常非常巨大的诡辩,都是对艺术所谓真善美的质疑。对于以艺术之美为信仰的人,这样的崩塌是残酷的,但愿追寻美的灵魂,在此困境中能找到出路。
人性的诡诈
中文抒情诗的传统,带着思无邪的光环,让人不得不相信也宁愿相信诗人言有所衷。一个真正相信中文的人,他怎么可以背叛这个浩浩汤汤已经超过五千年的语境与传统?美与恶,这两者是如何并存成为一个人的特质?这也是所有相信人性的人共同的问题。
圣经说,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人的内心有美与善的灯塔,那是神的形象的反映,人的的内心也有丑与恶的深渊,那是罪的网罗。罪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的迷惑性,所以人很难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潜藏着多大的犯罪的可能性。越是天然人的教育修养良好、道德崇高的人,越是对自己的罪性本质难以置信。就像法利赛人自以为义,而看到自己罪的税吏才会寻求神的饶恕和赦免。我们对一切罪恶行为的震惊与难以理解,某种程度上都见证了我们对自己的本相的无知。
而只有认识到自己在罪中无可救药的人,才会抓住那唯一可以赦罪的救主。
性侵的本质不是性
再谈一点关于性侵。儿童性侵最可怕的不仅在于身体上的侵犯,影响更长远的还有对受害者心智、思维、三观的迫害。为了让受害者乖乖就范,李国华们用巧言令色、用他们精心编织的一套美丽网罗拢住了年轻懵懂的心,使他们走不出去,无法求救,只好用自我催眠来调试心里的失衡,以至于到最后完全失去了脱离魔掌的动力和意愿。在这一点上,加害者比受害者,无论是心智、资源、话语权还是力量,各方面的对比优势都太过悬殊而完全碾压,没有较力得胜的可能。一切的强暴行为本质上都是强对弱的侵害,这也再一次佐证那个观点,强暴行为的本质不是性,而是权力。
5.22 完成终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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