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也是人民币

悦朋书店？

在我拐进丰乐路不久、绕过停在路边开着双闪的土豪金A4时，无意间发现了它。

上一次经过这里时还没发现，应该是新开业，老板还是那个中年男子，以前店在文化路的时候，老板整日坐在楼梯拐角形成的空间里，一张桌子上一个计算器，一部便携式收音机，便是他的收款台。那时，书店应该在二楼才是，毕竟大部分书都在二楼，一楼只是在楼梯形成的有限空间内，摆满了书，狭窄的楼梯靠墙一边也是堆满了书，大多是三五元一本的国学经典，唐诗宋词，左传国语之类的，从楼梯的第一道台阶一直摆放到二楼靠墙的书架，仿佛是书与书吧一楼和二楼连在了一起。

但老板从不上楼，即便90%的书都在楼上，老板永远都坐在极窄的楼梯内，收音机一天到晚响着，夏天开着一个小风扇，冬天则是一个小太阳，任凭楼上的书灰尘满布、东倒西歪，也没见有收拾，几个月前翻过的书，下次去找，还是在那个位置，仿佛是自家的书柜一般。

不管是空着手，还是背着包，不管是只能塞下一本连环画的女式单肩包，还是大到连一本统计年鉴轻松装下都觉察不出的学生背包，老板也从来都不过问，任凭你一人在楼上翻看到昏天暗地，老板也从不上楼。但是你随便拿出一本书，询问其价格，老板只需看一眼书名，就能准确的报出价格折扣，虽然楼上的书折扣五花八门，从一到十，不一而足。

去年文化路扩建，书店就拆了，不久搬到了科技市场的临时板房内，可没多久科技市场的临时板房也开始拆迁，去年年底的时候发现书店搬到了俭学街上的一个小店内，和卖文具的店合开，等再次经过俭学街的时候发现店又不见了，直到今天在这里看到。

现在这个店，就像所有郑州街头的小吃店一般大小，当两边都架上书之后，身前身后全是书，转身是这面，再一转身就是那面，根本不用逛，七步都用不了。老板的办公桌没有了，计算器不见了，收音机的声音也没有了，就那样局促的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不知是看着里面的书，还是里面的人，毕竟空间就那么大。

我从店门口地摊上写着“一元一本”的书堆里挑出两本：《三人同舟》（童话）和《回荡的沉默》（关于伍尔夫的），走向老板确认价格。确实一块钱，我竟有点不忍起来。这时，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拿着外面地摊上的一本漫画杂志问价格，老板表示两块五，男孩问两块行不行，老板态度坚决，坚持两块五。男孩表示，就差几毛钱，便宜些算了。老板态度坚决的来了句“一毛也是人民币”，丝毫不还价。

男孩如数付了钱之后，欢喜的离开了。我和老板寒暄了几句，诸如之前店在文化路的情况之类的话题之后，把书放进包里，也离开了。

也曾阔过，不知老板是不是也有过像阿Q这样的哀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