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那么长,总有一些无法释怀的执念,它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偶尔从海底浮出。纵使有再多的欢笑,纵使街上再怎样喧嚣,席卷而来的悲伤也会让人卸掉伪装,无从抵抗。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隅世界。世界与世界相遇会撞出火花,它驱散一切黑暗,留有简短的光明。但命运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它牵扯着世界又渐渐远离。它会有新的方向,与新的世界相撞。相遇过的世界,也许能再相遇,叫做重逢,也许,是尘埃落定,叫做执念。
当你捧着一本诗集,在午后安静的茶座里,茶壶上正冒着热气,只遮住你的眼,模糊了视线,却仿佛藏住整个世界。你从诗中脱离,透过玻璃看向窗外,阳光从绿叶中一点点渗下来,像带着晚秋的凉意。有男孩在街角紧张地踱步,他在等待什么。你无声笑笑,像是,看到素未谋面的自己。青春,每一个人都有一段韶华,不长,也不遥远。
诗,是解剖灵魂的地方。诗的国度,是一片荒凉。它透入内心最柔软的深处,看到的人会适时感伤,想起一些遗憾,想起一些时光。它准确地在荒原里找出埋葬的伤口,无论多么想笑,最后都泯灭于忧伤。
有的时候,觉得人是一种不可理喻,自相矛盾的生命,明明渴望,却始终踌躇不前,若要释然,却又无法彻底抹去。于是,忍受痛苦的煎熬,痛到失去远方的方向,不知选了哪条路径,在无涯的泥泞里越陷越深。
命运就是如此,当你以为是阴天时,天空总是晴天万里,当你察觉万里无云,是个外出的好天气时,又在顷刻间大雨倾盆。命运的反复无常,波澜起伏,铸成了数不尽的遗憾,酿出了道不尽的忧伤。命运的深海里,尽管垂死挣扎,但仍旧避免不了在浪花里湮灭的结局。命运的海水,很苦涩,浸满了泪的味道。
我们在灯火阑珊时错过,又在人走茶凉时重逢。也许,会宁肯不要重逢,也许,身处不同的世界,不再有丝毫交集会有更多的欢乐。重逢,委实不是一个美好的字眼,总是让人想起离别,和太多忧伤的瞬间。
人生若如初见,这句话是不错的。若每一次相遇,都不是久别重逢,那该有多好。遇见时,当做新交,没有从前的许多纠缠,无论忧愁也好,悔恨也罢,都看成云烟,都散了。倘若初见,在某个慵懒的午后,遇见白色长裙的她,周围是一片绿茵茵的草野,一两只鸟,那一定是美好而值得珍藏的。
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这句回文,已听过不知多少遍。但最后,真正携手的又能够有几人?无论许诺时多么惊天动地,经了时间,也不过云淡风轻,一笑而过。也许,许诺时是发自真心,只是经了许久,总会变质。许下的一辈子,最后成了年少时青葱的梦想,年老时偶尔的笑料。
有了伤痕,才能称做成长。年少时总要有几番风雨,才不愧少年。即使未曾再次初见,也只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许……徒添困扰罢了。
不过,仍旧,若是所有相遇,都不是久别重逢,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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