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青麦子黄
麦子是大地之上最亲切殷实的存在,是梦想飞翔的翅膀,也是通向未来的信赖与依靠说实在的,我不想仅仅是隔着车窗审视我的麦子,我觉得即使生长在田野里,只要是老城的大地之上,所有的麦子都是我的麦子,因为它养育我,是我的食粮,是我信赖的根本,我对时间的信赖和未来的信赖。
高铁要开通了。铁路已经修好,穿越了莽莽大山,迢迢戈壁,也屹立于原野村旁,高铁站最终修建在老城的东边,终于我们能够一日千里,去心中向往的地方。
这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梦想的实现,也是一代又一代人飞翔的起点,怎能能不牵挂呢。在那个重要的日子来临之前,我们需要足够的准备,心理的、精神的,或者是物质的准备,才要迎接了这个绝好的消息。而消息,早已散布的四处都是,老幼妇孺皆知呢。但是,在我心里,高铁不只是高铁,一定有另一些重要的意义,但我无法确定,最终通达于怎样的未知。
我们决定看一看,以惯有的,或者全新的视角去审视,或者面对一些即将到来的生活。这个午后,我们在参加一个活动之后,去采点,为两个日出之后的采风做好准备。
五月的大地,满眼皆绿,绿意变得浓翠,同阳光的金黄一起,浓得化也化不开,一些沉甸甸的感觉,穿越田野,也穿越铁路之下的涵洞,寻找一处列车行过的最佳视角,便也能够在路畔审视那些林立的麦子。
故乡的麦子,或者说麦子长到了那儿,那儿便也是故乡。五月渐尽的光阴里,麦子葳蕤,麦子有一些趾高气扬,我知道,这是属于它们的季节——湛蓝的天空,响亮的阳光,大日照的光阴,以及早晚的温差,怎能不是天地绝佳的馈赠呢?
老城的光阴里,或者说大地之上,麦子的宠儿,要不怎么说“凉州不凉米粮川呢”?在我刚刚能够懂得一些事情,能够跟随母亲身后捡拾麦穗开始,母亲便也说给我听,我便也最早记住了如此的话语。我想,或也是大地的誓言,春播而夏收,麦子短短的一生恰是大地的绝唱,从春分节气开始种子落地,节令行转如风如光如电,小暑之后大暑之前便也完成了收割入仓,多么短暂的一生,然而却是多么的丰盈与坚实啊。
那些年,成山成垛的麦子立于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我们眼里的日月便也有了无比坚实的靠山,我们行远千里,它便是千里的支撑,我们去读书上学,它能够化身为我们的学费和车马劳顿的支出,麦子,亲爱的麦子,不只是食粮,也一定是精神的依靠,以及安慰的来源。
我们坐在车上,我们先进于田野,麦子在车窗里闪过,一如的疾驰的列车闪过——说实话,我们等了好长的时间,试运行的车辆终是未能出现,尽管我们有车次表,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已经有车辆驶出的车站。
能够确定,车窗外的绿意与丰收。我说:“今年麦子长得可真好。”
“可不吗,都要抽穗了。”后边应声。
麦子,亲爱的麦子,可以确定的殷实与富足,一如可以确定铁路通向的远方,一定有梦,有未来的奇幻与丰盈,有飞翔与到达,出发与归航。
我们说起了割麦、捆麦,拉麦、垛麦、打麦、扬麦、磨麦,也说起了和面、擀面、吃面……不是生命与生活的全部,却是生命与生活不可或缺的依靠,是坚实的底蕴与基石,或者说,是安居与乐业,是我们所有一切的底气与信赖。
没有什么比一粒麦子拥有的颜色更为魅惑,也没有什么能够比一块麦田更像是大地而倍感亲切。
是麦子支撑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远行与驻守,也是麦子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光荣与梦想。高铁的远方,难道不是麦子的远方,麦子一样的明天,光艳、富足、殷实,或者是无尽的光荣与梦想呢?
是不是,上苍有意做出这样的安排,要我在午后穿行于大地,穿越了时空,也将思绪连接了过去与未来。行于大地之上,麦子青,麦子黄,麦子就是我们的全部,一如我们是五月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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