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老鼠猖狂的在墙边出没

可能是去找兄弟姐妹们玩耍

谨慎地，在一间卧室门口探出头

坐在客厅的我，俨然是恐怖的巨兽

当碰触到我的目光

迅捷转身躲藏

没一会功夫再次试探钻出头

在我的一瞥间逃窜

老鼠，能联想到什么？

肮脏、邪恶、恐惧、龌龊

令人生畏的鼠疫

贬损的成语，首鼠两端、胆小如鼠、狗头鼠脑、目光如鼠

除鼠的工具，老鼠药、夹鼠板、粘鼠板

鼠的天敌，猫、蛇

我们亲近猫，畏惧蛇

即使是天敌，我们仍然形容坏人

蛇鼠一窝

生肖鼠、《舒克和贝塔》、《猫和老鼠》

实验室里，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的小白鼠

让可鄙的形象变得斑驳

犹记得一窝新生的田鼠

彤红细嫩的小生灵，面目未发育完全

相互咬住同伴的尾巴

串成一串糖葫芦

咬住母鼠尾巴，在这个新天地里

随着母鼠蹒跚爬行

我慌张地想杀死它们

扔下土块，终究没有扔大块石头

吃痛的小生灵没有松开嘴巴

母鼠拖带着她的子女，钻进田坎石洞

一场灭门惨案没有发生

小的眼睛，细长的胡须

袖珍的耳朵，翕动的鼻子

假如他们携带可怕的病菌

下场一定是，如患了猪瘟的猪

残忍地被烧死

它们求救的绝望的嘶叫

一定发生在历史的烟云中

一如在灾疫中死去的人

猫的盯梢，蛇的潜伏，人的嫉恨

它们承载着生存的重担

繁衍在古老的土地上

向死而生

我们共同的远祖

在暗黑的洞穴里生息

在恐龙的巨眼中，不值一哂

生命的演化区分我们的血缘

很远的远亲，有的结成伴侣

有的互为仇寇

但有一样我们相同——

智慧和机敏被我们继承

对于危险和未知

我们走着不同的路

我们从未停止探寻

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