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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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一次的五公里,坚持几个月了。
前天换了单衣,脖子里系上小丝巾护颈,扩展、屈膝、踢腿、活动脚踝一番热身运动后,出单元门,才发现天正降雨丝丝也。不管不顾地往前跨了两步,又定身术一般迟疑在那里盘算,这可是大雪节气了,比不得春夏秋任意一个季节,淋点雨无伤大雅。这个天跑出一身汗,再任冰冷的雨在头上、脸上胡乱地拍,只怕好好的身体,作出病来。
这几日流感本就盛行,后厨十几个大老爷们儿相继感冒,就像那灰指甲,一个传染俩,最后全军覆没。发烧乏力,大丈夫皆能屈不能伸,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基于此,赶紧上楼裹上我的花棉袄。
那天没跑,觉得一件大事愣是没完成。要知道,跑步也是会上瘾的。多巴胺与内啡肽都能起到让人产生预约快感的作用,但这两种物质的作用机制是不同的。内啡肽是一种补偿机制,延迟满足,它的分泌不像多巴胺那么肤浅和豪放,内啡肽是吝啬的,像产妇一样,须经历一个阵痛的过程才能获得蒂落的舒坦。所以跑步、健身的过程都有点痛苦,都会出现想要中途放弃的想法,但坚持过后身体会分泌内啡肽,对我们进行安抚和补偿,慢慢身心愉悦,甚至会产生锻炼上瘾的感觉。
除了当初振臂高呼立下flag,其次的原因就是这样被内啡肽勾引着一周一跑,乐此不疲。
话说顶着严寒天气褪去厚衣服,就是一种自我挑战。动动胳膊动动腿,听着课件,跑到一半,迎面我又碰上那个徐徐滚动的轮椅。每次跑步,都能打两次照面。我估计一周里我没跑的那六天,他也是日日造访“海棠大道”。他在轮椅上见证着春去秋来,花开花谢。
我看不清他的目光,每一次他都戴着墨镜,掩饰了他不想让人轻易洞察或者捕捉的东西。头发乌黑,面部皱纹少有,器宇轩昂不苟言笑地端坐在轮椅上。右手上戴一只黑皮手套,左手插在口袋里。大概六七十岁左右吧,保养得很好。我会不由自主看一眼他的腿,大腿只有一点点,吊在轮椅的边缘,多余的裤子布料全部截去了,没有空落落的裤管。只一眼,我的目光就慌张跳开,借着使劲快速的步伐与他们错身而过。
我偶尔会回头看那一路尾随与他少有交谈的保姆,他之前应该是一位事业如日中天的成功人士,气质不俗。可是命运弄人,终归最后的人生跌落在轮椅之上。
我忽然想起史铁生和他的地坛。史铁生比老人年轻,他在文中说,是在最狂妄的年纪忽然残废了双腿。“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安排。无论什么季节、什么天气、什么时间,我都在这园子里待过。”那么,轮椅上的老人也或许是吧,日复一日地来到海棠大道,这里是他的安心处所,在这少有人打扰的河边,他在轮椅上来来回回。山河辽阔,清风拂面,只是如画风景皆在墨镜之下,变成一片灰色空间。
有的人看不见了,眼里一片漆黑。
有的人听不见了,耳中一片寂静。
有的人站立不了,前方即是天涯。
生活用很多种方式提醒我们,要学会珍惜、学会关怀、学会接受、学会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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