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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刑罚”

老师的“刑罚”

作者: 水绘江南 | 来源:发表于2022-09-10 04:04 被阅读0次

    2017-08-21 21:44:18

          人生第一位老师也是我的班主任,是一位乡村女教师,依稀记得性李,很凶很凶,同学们没有不怕她的,她的“刑罚”手段别具一格:拧眼皮。哪位学生一旦犯了错误,违反了学校(更多是她本人)的规定,学生必须老老实实站到教室前面等待处罚。只见她伸出一只空着的大手,瞄准方向,拧住孩子的上眼皮,可以很好地避开眼球,动作娴熟胜似庖丁解牛。拧住之后用力向上一抬,孩子脑袋随之斜向上去,脚跟不由自主向翘,被惩罚者吃不住痛,但是不敢吱声,两行眼泪流下来。作为男孩子,我自然少不了这样的“礼遇”,几十年过去了,至今依然记忆深刻,对老师充满了畏惧之心。     

          三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丁老师,男,他的手段和第一任班主任有异曲同工之效,形式相近,痛感更甚,效果更佳。攻击部位同样是在眼部,只不过更“高”一个层次,不在眼皮而在眉毛:揪眉毛。被处罚者连同眉骨都能感受到几乎透入骨髓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受力方位的变化还是因为男老师手下力度更大的缘故,同学们无不畏之如虎,替他取了一个充分表达恨意但是形象贴切的绰号,可惜已然忘记了。后来自己到另一个地方读初中的时候,前往隔壁小学部玩耍,井台边无意遇到了他,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还有一位老师的“执法”区域同样集中于头部,不过他到达了最高层次:头顶。惩罚工具就是他的手,严格讲是他的中指或食指。实施“刑罚”的时候,食指或中指弯曲,用手指的背部凸起狠狠敲击“嫌疑犯”的脑壳,我们呼之“脑括子”,一个下来,马上痛楚难当,这样的惩罚起码少则三下,多则五下。厉害的时候,头部马上就会肿起一个包,几天才能消除。     

          不记得是哪位数学老师了,利用学科优势,拥有他最得意的 “刑具”:三角板。但有调皮捣蛋不守规矩者,无一例外都会得到他的额外赏赐,我自毫不例外,个中疼痛只有亲身感受之后才能感知那种切肤之痛,尤其三角板尖头部着力之际(老师的无意之举),受力点高度集中,猝然受之,无处逃避,几欲令人窜至屋顶方得解脱一般。     

          一日学校安排全班学生在教室后的花生地里拾花生,自己和几位志同道合者躲在教室墙根附近避开众人视线共同享用劳动成果,刚刚出土的花生带着泥土的芬芳,蕴含自己的汗水,新鲜脆嫩,味道之美自然天下第一。不想某位“狡猾”的老师踱步到一排空荡荡的教室,于是乎我们的罪行被其一览无余,一声大吼,“犯罪分子”们一个个做鸟兽散,自己个小单薄,动作稍显迟缓,老师猿臂暴长,揪住我的后领,气贯指端,我的整个身子倒飞起来,电光石火间已经站立在教室一角,不敢违抗老师的指示,一直站立到教室同学返回,才在大伙的众目睽睽之下被班主任领回。估计这些同学也很纳闷,自己的教室怎么忽然成了看守所,实行的还是异地关押制?这个教室不是我们班级的,虽然因祸得福,免去了劳动之苦,但是大庭广众之下颜面丢尽,迄今想来依然愧色满面。     

          小学的四五年级的时候,班主任姓金,教语文,对我们非常友爱,但是即使如此,遇到调皮捣蛋不听话的学生的时候,他也会脸现温怒,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他会扔出手中的粉笔头,砸向对方,准头极高,几乎百发百中,倏然之间,“坏蛋”的头上已经“中弹”,吓得立刻你泥塑一般,全般肃静,粉笔头弹落下来,往往殃及池鱼,砸向邻座,无辜者“啊呀”一声,于是全般轰然,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上课的时候我难得专心,不是小动作就是爱讲话,期末的成绩报告单上这两条评语一直如影随形。为了根治讲话这一顽习,四五年级的数学老师,姓冒,向班主任提出了一条合理化建议:对我的位置进行调动,调动之后我前后左右四周全部都是女生,没有一位男生。在那个男女大防的岁月里,这简直就是一招杀手锏,男生和女生平时很少讲话,更甭说上课期间。被软禁的我空有苏秦张仪之口舌,但是没有用武之地,课堂从此安定了很多。  整个小学时代,因为自己的顽劣不恭,受到的惩罚不一而足,啰啰嗦嗦写下这些文字并无丝毫对老师的不敬,老师的所谓“刑罚”无非是对我们不成器的无奈之举,惩罚的手掌落下之际老师的心中该有多少“恨铁不成钢”和“怒其不争”的悲叹。如今我们常讲需要推进快乐教育,老师不敢过过度惩罚学生,基本不能有身体的接触,更勿论上述各类“刑罚”,讲求鼓励,鼓励固然没有错,但是单凭鼓励就可以完成教育了么,老师难道真的不可以对学生有“刑罚”么?  很多人常说自己的童年很快乐,可以在青山绿水间无忧无虑地玩耍,可以玩丢沙包可以滚铁环可以玩玻璃球可以…,殊不知那样的童年同样有吃不饱穿不暖,一年里面可以吃肉的回数不过两三次,穿的衣服想来遵循“老大新老二旧老三花”的原则,走亲访友需要向隔壁家借来一件衣服(参参见博文《拉着妈妈的手》),放学回家有几个农家孩子不需要去田里干活?晚上作业只能在煤油灯下苦读,夏季还得忍受蚊虫叮咬(参加博文《当年贫苦》),当然也有老师的“刑罚”。这样的童年快乐但是也很辛苦,如今物质条件丰富,孩子们自然不必再有衣食不足之虞,几乎个个都是家长的宠儿,但是这些都不是可以逃脱“刑罚”的理由。凡事都需要辩证地看问题,教育可以有鼓励,但也必须有“刑罚”,但是不能只有鼓励,更不能只有“刑罚”。 

          老师,鄙人心中最为崇高的职业之一,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是我至今的梦想。当时年少不懂事,根本不能领会老师对我们的期待,受到不少“刑罚”,回想起来,能不幡然悔悟?和这些老师后来从未有过任何联系,世事沧桑,教师节到了,不知道今况如何?今天,哪怕期求仅仅一次再轻的小杖“刑罚”,恐怕也有伯愈之忧,甚至是(永远)不可能了的吧。 

          关联文章  《当年贫苦》 《拉着妈妈的手》  《开学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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