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牛汉曾说过,“左眼是诗,右眼是儿童。”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株茁壮成长的幼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这一株株幼苗如何长成参天大树,成人成才,则需要身为人师的我们用心引导,细心呵护,即使是一首意味隽永的小诗,一张朴素简单的明信片,也能给予孩子感动与幸福。
四年级的学生相较于三年级,思想更为成熟,更加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有些孩子一二年级时非常活泼好动,如今却渐渐沉默寡言起来。班里有位女生,面色灰黄,身体瘦弱,总给人一种憔悴不堪之感。她的作业也写得字迹潦草,一如她脏兮兮的外表。我很奇怪,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可以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活泼可爱地生活在同学们之间,而她却似一个被遗忘在角落中的孤独的小鸟?“为什么你总是迟到?你的父母有没有经常替你检查作业呢?”“没……没有人替我检查作业。”她低着头,脸涨得通红,用几乎嗫嚅的语气惊慌失措地回答着。我已不忍心再询问下去,次日请来了她的家长,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出现在我眼前的竟是一位身患绝症的中年男人。“老师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当时天气还不算冷,他却穿了一件很厚的棉衣,他断断续续地和我聊着孩子的情况,“我身体不好,这孩子不够勤奋,麻烦您多督促她一点。”言语之间他已经咳嗽了很多次,几乎快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耐心地和我探讨着孩子的教育问题。送走他的时候,我的心里仿佛压了块石头,隐隐有些沉重。
“我放学后还要帮着家里做一些家务,因为爸爸身体不好。”她和我“坦诚相告”。“那你更要好好努力,你爸爸很不容易。孩子,生活中有很多困难与不幸,但老师希望你能微笑着、坚强地面对它!”说着,我取过身旁的一张明信片,为她写了一首小诗,“杨花落尽溪水流,几度风雨几度秋。益知好景非常在,唯有奋发使其留。”我还附上了一句祝福的话:希望你能带着你的踏实继续前行,风雨过后,一定会属于自己的彩虹!”她郑重地接过这张小小的明信片,仿佛接过一份重要而神圣的礼物,那忧郁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久违的希望的光芒。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就去世了,而她,却再也没有迟到过,作业本上的字迹也清秀工整了许多,脸上干干净净,衣着整齐,回到了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这张小小的明信片,这首信手拈来的小诗,却给这个几乎对生活、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孩子带来了鼓励与温暖。因此,当听闻一位新来的插班生屡次与女同学发生矛盾冲突时,我并没有立刻怒火中烧,而是将自己从前搜集的书签全部找出,结合他的名字,为他写了一首小诗:“孙康映雪勤学成,培需好土亦需恒。杰辈向来严自律,强者慎独用一生。”并附上一句赠言:“愿你时刻严格要求自己,毫不松懈,成为同学们的好朋友。”当他收到这只书签时,原本眼中仇恨与暴怒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下去,之前那个歇斯底里的“小怪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关心他人的好孩子。其实,一个孩子,当他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之后,他最需要的东西,是爱。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在日常的教学管理之中,我逐渐学会变得“机智”,不再大声地对学生怒吼,也努力尝试着在愤怒的时候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相信,“诗歌缀在灵魂里,就如同露水缀在青草上。”这是我喜爱的智利诗人聂鲁达说过的一句话,生命有如长河,奔流不息,千回百转,而老师,就是孩子们的摆渡人,让他们的生命驶向美好,在诗歌里听见花开的声响。
感人心者,莫乎诗情 ———记我教学生涯中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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