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五点半起床，去江滩散步，顺道买菜回来做饭，早读过后洗衣扫地。一切完毕，九点不到，靠在沙发上看《安娜·卡列尼娜》，翻了不到两页眼皮就打起架来，不多久就坐着睡着了。醒来已是九点半，K坐在旁边专注地办公，我有些愧疚，感叹道：“我真不是读书的料，一看书就想睡觉。”
虽然一路顺利地读到研究生，但其实并没有几个人夸赞我聪明，大人们对我的评价几乎一致：肯擂（意为肯吃苦）。不怕吃苦、高度勤奋也许是我取得好成绩的秘诀吧。毕飞宇的小说《玉米》中的玉秧作为村里唯一一个考上中师的人被老师请上台去分享学习经验时，一言不发，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背”。记得当年读到这个情节，我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因为自己似乎也是用这种笨拙的甚至有点丢脸的方式跳出农门的。
从小学开始，每一个需要背诵的部分我都能记得清晰无比，因此错别字在我这是不存在的。到了初中，每天五点多就起来在路灯下背书，靠着这苦功夫，英语从26个字母都不熟悉到名列前茅。高中学文科，光是文综就是18本书，每一本书都被我翻烂了，后来文综考得不错，考事业编时也觉得知识储备充足。考研究生时更是夸张，我把厚厚的六本主考科目教材中的重点花了两个月整理出来，又花了两个月时间背到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中翻页：哪一个知识点在哪个角落里都一清二楚。
玉秧在上中专后就表现出了生活常识的缺乏，她跟同学相处有问题，被老师欺骗了也懵然不懂。我没有她那么不幸，却也呈现出了高分低能的弊端。死记硬背凭个人力量就能完成，过多的交往还会影响专注。不善与人交往是我直到今天都存在的大问题，我对人没有坏心思，却不会巧妙地保护自己不吃亏。真正的学问是需要创新的，混到研究生之后，我发现自己离真正的学术界还有遥远的距离。我读的作品太少太少，我没有起码的批评思维，我对人情世故缺乏基本的认识。毫不客气地说，我只是当了多年的考试机器。
好在研究生就读于985院校，周围人的学习氛围会感染我，导师也会推动我不断地读书写笔记。两三年的时光里，我获得了质的飞跃。我养成了随身携带一本书的习惯，我会妥当地安排好放假在家的时间：看不下书就看点有意义的电影。面对一部文学作品或影视作品，我能从人的角度来理解了。
不过，我依然不够灵活不够自信，学习新内容比别人慢，也还有很懒惰的时候。平心而论，我确实不是学习的料，很难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创新之举，只能辛辛苦苦地搬几块砖。但是勤能补拙，我这个不会读书的人都能读出来，你们这些会读书的人（不用多背就能理解到位）更要珍惜天赋，好好学习，将来报效祖国了。
2021年7月23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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