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命运 上
我轻轻捧起残缺的黑猫，她的意识在我手里就像一碗剧烈晃动的清水。周围地动山摇，而我却静静看着手中的这一抹意识，这一刻好像与外界完全隔绝。
“三歌，出去的时候把她能一起带走么。小女孩还有一半的意识在其中。”
“可以，但是必须把这朵红莲摘除了才行。现在已经生根，很难直接去除了。”
“不管。。。”话音未落，山神把双手举至头顶。那两片绵延的山脉从地面拔地而起，冲入天际。夹在两山之间的狻猊掉到地面上，恶狠狠地望向空中。
兮仁站在狻猊的头顶，衣袖被风吹拂，还未成型的积雨云被搅散，点点水珠滴落在他脸上。他和巨兽的心意相连，不能随意走动，应该是不能帮我太多了。群山压顶如果无法化解，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夜空中的山体看得十分清楚，群星点缀其间。兮仁也很清楚被正面击中基本没有可能招架得住。
山底座的范围基本覆盖了整个回忆的场景。他也没有跟我做更多的沟通，死死盯着悬浮在万丈高空的两座大山。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山神的弱点。
汗水从额头上滚落，我急速思考，看着眼前的黑猫，我忽然想起了非常关键的事情。
白空并未和我一起进入黑猫的回忆，现在我只能让她暂存在本根链中。我还未习得如何控制意识进入欲眼的法门，只能凭感觉指引黑猫主动进入。
即便不情愿，现在她也没有其他选择。嘴里说着愿意奉献一切，真到了那个时候，求生的欲望还是压倒所有意愿。
她化作一道黑烟钻入其中。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捆绑手腕。。。“好，她进来了。”
黑猫成功进入欲眼中，进程比我想象中要顺利得多。“三歌，动作要快了。”来不及做更多得沟通，必须要在撞击前阻止他。
一跃来到山神面前，这里依然是双手镇压的范围，脸上青筋暴起，看样子举手这件事情对于他在别人的回忆来说也是一件不那么轻松的事情。
我把杀意全部调集给三歌由她来全权操控，双脚从野兽状逐渐变为正常的人类。我的手指多了几分骨感纤细，指甲更是锋利几分，甚至隐隐约约有刀刃的形状在逐渐形成。
山神全神贯注，脚下生风一点都没有要防御的意思。我用常人的速度跑向他，单脚跳起，右手全力蓄力，在下落的时候骤然刺向山神的右眼。
山神双手也全力砸下，两座大山相比自由落体的速度更是快了不少。狻猊没有类似手掌的部位来接住砸下的山体。只能靠身体硬接下，我从远处看到兮仁没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
窒息感填满了整个胸腔，我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奏效，我只知道只是我现在能够全力做到的事情，即便失败，我也不会因为迟疑而遗憾。
我速度之快，右手的汗毛在空气的摩擦中燃尽，甚至皮肤都有几分灼烧感。指间传来划破血肉的触感。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传来。
顿时头顶的大山出现巨大的裂口。狻猊发出一声兽吼，好像是对对手的嘲讽。它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只有本体十分之一实力的介神。
兮仁望向我这边，距离太远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们都知道，眼前的对手绝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被击溃的。
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击插穿了山神的右眼。他表情痛苦用，左手死死抓住我的手，对应左侧山体崩溃，巨石落下，被狻猊轻松挡掉。
右侧整座大山压下，狻猊口中真火已经外泄，径直喷吐到山上，整个大山锤下的速度减缓，大片山的硬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软。
“还是被你注意到了，”山神右手下垂，右边得山体砸在地面，激荡起双脚酥麻得震荡感。他控制被烧得通红的右手抓住了狻猊，无论它怎么挣扎也被逐渐包裹起来。
“不要得意，我左手能捏死你，右手能捏死他。你们得命运已经写定，不管你们做什么，只要是我想得到，”他右眼完全熄灭，还是阵阵笑了起来，“只要是神想得到的东西，没有我得不到的。”
“刚才我就在想，为什么伤不了半人。最开始我以为是境界和兮仁差得太远。后来我发现你的石蛇是可以轻松截断木藤的，虽然我依然伤不了石蛇，我就开始怀疑，是其他原因导致我的攻击全数无效。”
左手的痛感越来越剧烈，他的力道在逐渐加大，骨头发出咯咯声，但是现在正式拖时间的大好机会。“作为被人伤的神，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山神左眼火光闪耀，没有言语，但没有继续施力。
“我来到黑猫的回忆，只有这一个场景的片段，你出现的时候，那阵蓝色的光条就是把整个空间的时间停滞了一点点的时间，常人基本察觉不到，对吧？这对兮仁来说，他看到了黑猫的全部回忆，无伤大碍。而对我来说，所有的攻击都像打在一个时间做成的屏障上。”
“你居然算计到了这个地步，我更想要你的灵魂来给我消遣了。”山神脸上不断有泥土掉落，整个牙齿已经暴露在外面。
“先不着急，你本身无法移动，把黑猫甩在一边，好像是弃子，为的就是不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其实，她挺重要的对吧，不仅维持整个回忆空间，她的意识在你出去之前消亡，你也会一并消散。你只顾眼前狻猊的威压，完全没想到我会去把黑猫捡起来，校准了回忆的时间吧？”
他把我的手渐渐从右眼中拔出，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火光也完全熄灭。“那有如何？你们的结局不会改变，我左手擒住你的灵魂，右手镇压龙子，等他召唤时间一到，也粉身碎骨。这是命。”
我左手生疼，但微笑着看着他：“噢？你还挺自信，看样子还是给你的惊喜不够多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