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淅沥沥地下着,偌大的园区,零星几点灯光还固执地亮着,灯不灭,人不眠。
夜深人静,翻看着手机,朋友圈里,毕业季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或晒毕业照,或是最后的聚餐,或是表白,或是分手,或兴奋,或感伤,或彷徨,人间五味,一一俱全。总会有人继续着我们的足迹,走我们走过的路,唱我们唱过的歌,年年故事都相似,只是故事的主人公换了名字。
"Hey,睡了么。"室友问道。
“还没呢。”
“毕业那年,你喝了多少?”
毕业,我们和毕业算是老相识了。
幼儿园毕业,毕业不过就是一次放学,多发了牛奶和饼干,和老师笑着说再见,屁颠屁颠地被爸妈领回家,享受着一个长假,至于是否还会相遇,从未期待,对了,“相遇”是什么?那个时候,“离别”和“重逢”并没有概念,远没有牛奶和饼干来得实在,更不存在仪式感和期盼。
小学毕业,初尝离别滋味,相处六年的同学怎么就散了,各自考上了不同的初中,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些人可能很难再遇见了,心里仿佛缺失了什么,不过,随之而来的三个月大假冲淡了这短暂的感伤,yeah,终于可以上晚自习了,听说还可以住校,不用被爸妈管了。
初中毕业,三年里,学会了“借酒消愁”这个词,毕业那年,也初尝了酒的滋味,嗯,不好喝,但是喝了,却有好多话想说,一边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还会相遇”的乐观,一边是“还想和你继续同桌三年”的感伤,无论怎样,这一杯酒喝下去,三年也就过去,这一夜过去,明天我们不会在同一个教室里。
高中毕业,18岁,那一年,我们经历了人生中第一件大事——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三年,不仅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还在那青黄不接的年纪,还在那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时光里,“喜欢”这个词慢慢地在心底发芽,生长,于是暗恋或者明恋。所有的故事,都在离别宴里发酵,所有的情绪,都在歌声里寄托,于是,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想记住一切,或者,想忘记一切,不论怎样,高中三年都在我们的人生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大学毕业,对离别的感受,或许到了大学毕业达到了顶峰,或许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们再也不会为一次离别这么伤心,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长大了,成熟了,看开了”,酒的剂量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离别逐渐加大,“千言万语汇成这一杯酒,喝!”也许,想说的话,四年里都说过了,那么这一次,就好好喝一次吧;也许,想说的话,还不曾开口,那我们喝,“酒壮人胆”,喝完这一杯,该道歉的就道歉,该和解的就和解,该表白的,咱就去表白,青春,但求无悔。
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听妈妈唱《盛夏的果实》,不知所云何事,岁月苍黄,也许现在依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歌中的情绪却似乎明白了几分。
还记得,曾瞥见转角的海棠,那一大簇红,甚是美丽却无香,后来的后来,才知道,海棠暗恋去了,它怕人闻出心事。
还记得,曾有一幅海天相接的油画,一名少年张开双臂,想拥抱这天与海,初见,它只是一部画质细腻的作品,再见,这幅画却承载了你我的梦想。
渐渐地,我们长大了,也会痛病快乐着,无论是日记本里的思念,还是十字路口的明天,但愿,我们能共同拥有。
毕业,你我的感情不是靠酒量衡量,但是这一杯,朋友,我一定和你喝,相信,山水总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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