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内倾感觉和直觉型的人,对于很多事情有内在感觉或直觉上比较强烈的信息作为决策的判断,但很多时候我却无法对它们做出解释……
而这成为了我自我否定与怀疑的来源之一……特别是当很多理性决策的人在论证某件事情,尤其是数据与客观实际的重要性的时候,经常说不要以自己的感觉和直觉作为判断的依据的时候,就是我对自己的感觉和直觉怀疑最强的时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当时无法解释的感觉和直觉开始被证明是对的,有效的,可能是自我实现的预言的作用,可能真的是瞎猫碰上的死耗子,可能是我自己的有色眼镜让我选择自恋的偏执,但事实如何,我依旧无法解释……
1897 年阿斯匹林就已经开始被使用,但直到 1995 年,才有人能解释出它为什么能发挥作用……
只是对于我自己个人而言,我的家人没有从小告诉我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智慧,然后允许我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将此化为心底的信念,从而当需要选择的时候毫不犹疑……在感觉与直觉和现实出现冲突的时候,我习惯性的在内耗中迟疑,并最终走向两者中更大的那个力量,虽然大部分都是顺从心中的感觉和直觉,但很多时候,我确实分不清,它们的背后,隐藏的是我对自己的善意还是恶意……
这是我对自己的困惑,但也是我成长的动力……我想要去探寻和找到一些让我更了解和理解更真实的自己的解释,这份动力让我遇到并开始学习各种东西:
- 心理学,各种流派的,各种常说,或系统或散点,或现实或神秘,但这里,总会让我遇见曾经那些强烈的感觉或直觉背后,可以解释自己的东西……
- 互联网的产品、运营、营销的各种有的没的,他们背后的思维方式……
- 还有生活所交给我的那些,与人的相处中,对事的观察中……
特别是那些,我的感觉与直觉和他人的出现不一致,甚至冲突的地方,是我观察自己和内心的感觉与直觉最重要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好像发现了点儿什么……
老板娘,你说的没错,但我们就是不想吃了
这是很偶然的一天,我和朋友去珠海长隆玩儿,住在长隆附近的民宿区……这个地方叫“深井村”……
朋友下意识以为这里就是“深井烧鹅”发源的那个深井村,于是开始满村子找正宗的烧鹅……
寻找中我们发现,只有村头入口的地方有几家卖烧鹅的,其中一家是村里最常提及的,价格也比别的家便宜 10 块钱……
于是我们重点跟这家的老板娘聊,想在这里吃……
老板娘,有深井烧鹅吗?——今天没了,想吃得预定明天的。
那我们去别家看看吧。——别家都是从我这里拿的,我这里没有,别家也没有。
(看了一圈儿回来,确实如此)老板娘,明天什么时候能有烧鹅啊?——你要想吃就得先预定,交押金,bla bla bla
但整个对话下来,感觉却越来越不舒服,以至于我和朋友即使别家烧鹅贵,我们也不想在这里吃了……或者,根本都不想吃烧鹅了……
当下我就反思了一下,前面听说这是“深井村”后想吃烧鹅的兴奋到最后连烧鹅都不想吃了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客观上讲,如果这里真的是深圳烧鹅的那个“深井村”,作为发源地,为什么整个村子只有不到 5 家可以卖烧鹅的,即使村子不大,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少了……而村子吸引人的更多“卖点”反而成了离珠海长隆近的民宿村?
于是,我搜了一下,原来“深井烧鹅”的来源并不是一个地名儿:
深圳烧鹅-百度百科解释
那这个村子和有名的“深井烧鹅”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了……
但这并不能解释说,从开头的激动到最后的不想吃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是我们知道深井烧鹅的深井并不是个地名之前就发生了的事情……
这让我回顾了刚刚与那个“只有我一家”的老板娘的对话,问答中面对我们每一个提问的刺激,她的回应看起来都没错,但就是感觉不对……
具体的不对就是,好像我们想吃烧鹅就只能选择她,不然多花 10 块钱从别人那里买她的,岂不是傻……而且,今天没有了,你明天想吃,也要先交钱……
从她的博弈角度上来说,她的每一个回应是给了我们没有第二种选择只能跟着她走的策略,这没错……
但作为潜在交易的双方,这个交易的沟通,自始至终都没有双方,而只有她的情况,她的选择,她的利益……
于是作为潜在用户,我们只能用脚投票了,关系完全破裂而无法达成……不然不就成了零和游戏中被干掉的那一方?
只是因为,我们感觉不好,不对,我们有权决定要不要牺牲自己的感觉来为你的产品价值付费……但有可能,获得好的产品价值中,感觉好,只已经成为了产品价值的一部分……
这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没错和不对之间,或许存在一条鸿沟……
这条鸿沟的区别,在于是想老板娘那样只关注到了自己,还是在意价值交换的双方之间的关系……
你会如何把围棋课程卖给小学生家长?
这让我想到了另一个故事,关于小学生围棋班的销售策略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在南京第一次见老华的时候,他讲的……
这个围棋班的课程大概定位在小学 1-3 年级的孩子,某销售在对家长开展销售的时候,从多动症的角度作为了切入点,大概会有这么一个说服场景:
这个时候的孩子就容易有多动症,现在还小,还能管得住,一直这样下去将来可头疼了
来上围棋课,时间久了,那孩子自己一个个的都可安静了……
可能从商业的目的达成的角度来说,这个策略没错……
但我当时听了,心里的感觉是生气,甚至有些儿愤怒……
直觉觉得,且不论这个销售是不是知道多动症的诊断标准,孩子是否真的达到了这个标准,就算是玩笑,引导一个孩子的家长把注意力往在孩子的好动的负面评价方面上带,或者家长本来就有负向评价关注的特点,只是对此加以利用和强化,但定性为病症的方式,不管定量轻重如何,权威效应或多或少,对孩子都是有影响的……
但我反过来问自己,如果这种方式你鄙视,你想要正向引导,你有什么更好的策略吗?
当时的我,没有答案,但不到一个星期后,在人偶课上,我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遇到了一个相同场景但策略完全不同的案例……
案例来自人偶的研发人李莉老师,在讲人生发展阶段的生命线理论时,从幼年期到童年期时用自己亲身的案例做了解释:
幼年期,人生的 3-6 岁,此时的人生功课是以游戏为主,孩子从游戏中将自己的主观想象和客观事实进行融合,在模仿、模拟的各种反馈中获得成长和学习
童年期,人生的 6-12 岁,此时的人生功课是以学习为主,孩子从对知识的学习中获得和打开更多对世界的认知
也就是说,从幼年期到童年期,是一个从游戏到学习,从动到静的成长阶段,进入童年期的孩子,特别是男孩,是需要立一个规矩的,这个时候,作为智慧型父母如何支持孩子的成长呢?——帮助孩子去修炼一项能力:定力
而修炼定力一个很好的方式,就是围棋。
于是李莉老师当时就是让她儿子去学围棋的,但和很多父母不同的是,她的“让”里面没有指定和强派,而是用了个策略激发了孩子的内在“想要”去学下棋的动力:
她陪她儿子看了哈利波特第一部,一遍又一遍,每次看到哈利波特重重闯关要去拿魔法石的那一段儿下棋的情节时,就有意特别地去夸罗恩在这个过程中起到的英勇又关键的作用。
于是有一天,她儿子自己说:妈妈,我也想学下棋——国际象棋没有,围棋成不,这是咱中国的
成,就去了,哈哈……
待到她儿子三年级的时候,围棋老师说,有个围棋比赛,里面的有很多高手,你要不要让你儿子去?高手很多,可能去了也是个输……
李莉老师一想,反正我儿子学棋的目的是修练定力而不是输赢,正好去检验一下……
比赛当时的对手,明显棋艺要高出许多,但孩子的定力修练效果不错,跟对方磨了很久,都不出错……结果对方着急了,怎么你这水平的,这么久了咋还没赢呢,反而一急,却出错了……
而这个时候修练的定力,什么时候会发功呢?中高考的时候。
这样一来,同样作为围棋的销售,这就可以成为一种策略了,跟把孩子好动的天性和活泼的生命力扭曲成“多动症”病的方式相比,定力的解释中策略的使用都有发展心理学的客观规律为理论依据的,这里面对孩子和家长有更多的正向引导,并不利用和驱动家长内心的烦躁和焦虑,而且普适性更大——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好动到让家长烦躁不安,但所有的家长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在中高考有好成绩不是?
我没有实际有定力的解释说服逻辑做过验证,可能在销售效果上,略有优势,或者结果差不多……但从策略的过程来看,如果把孩子的好动视为一个中性的现象,修炼定力的解释里有着更多对孩子的人格成长与发展的善意……
每个选择背后都隐藏着友善度不同的内在假设
这让我想到了谈到对增长黑客的理解中,一个关于设计友善度的层次区分……
增长黑客
定力修炼的意图加上看哈利波特的小诡计引导,偏近 crafty 的策略,这有点儿王阳明,我很喜欢,带着一些狡黠的智慧……
但多动症这个,至少是 Bad,如果定量较重的话,要到 evil 了,但已经超过了指针的位置,带着恶意的评价或揣测越过了友善的边界……
这样的设计里,无论是产品的还是策略的,友善度我是无法认可的,成然,从结果上来说,人性中那些我们无法改变的东西还是会被利用,为自己获利,但商业只有为己获利这一个维度要考虑吗?
就像李莉老师曾在心理学专家的身份去拆解基本心理概念的时候,所批判的那样,很多营销的手段方法已经完成偏离里心理现象的本义,去创造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为自己的价值主张找到定位,从而获得自己的所谓成就……
这就像有些找痛点的方式,是把用户“踢一脚,打一顿”,再碰到那里,自然就是痛点了……
但这样的痛点,真的客观存在,并能触碰到真实的需求吗?
韭菜是不是总有被割完的一样,我不知道,或许可能是个春风吹不劲,春风吹又生的存在……但即使是韭菜也有觉醒的可能,到时候一点就着,最终引火上身还是自己作出来的代价……
我并不喜欢零和游戏,无论是成为这场游戏中的胜者还是败方,都不能让我有任何成就感,我喜欢双赢甚至是多方参与的多赢,而做到这个,需要智慧,而这样的追寻更天性地驱动我的好奇……
我并不那么确定,这是否涉及增长的伦理,但我更想通过这样的思考,澄清自己的选择和自己未来疗愈式营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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