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一篇旧文,写于2015-2-16 17:01
“玉虽美,易碎。”齐玉姥姥和我聊天时跟我说齐玉名字起的不好。
转眼,齐玉走了足有七年了,但是她永远年轻地活在我的记忆里。
我和她的记忆在师院桥边的库房门口领大一新课本开始的,她说她是来自吉林,她有一个疼爱她的妈妈。云云---那场景好清晰,只是我们的闲聊内容不曾记嘚太清楚了。
齐玉长得高,微微胖、脸上也是有肉肉的,浅浅的酒窝、短发,双眼皮、薄唇、漂亮的,声音脆亮带着东北腔却不爱叨叨,她为人和善不张扬,单纯、从来与世无争,与其他来自东北的同学完全不一样(其他几位成绩不是很好却不是争班长就是争支书争入党名额,貌似争得仇恨不浅直至今日不知他们是否依旧没有同窗情),所以齐玉与谁都无矛盾,与谁都和得来。虽然后来生了病,做化疗遭了很大的痛苦,却不见她大哭大悲过,和她说话总能与你报以微笑。
大一时她还是会锻炼身体的人,或许是为了减肥,我能记住她夜里和舍友跑完八百米后气喘吁吁的样子,但是她太爱吃泡面了。偶尔我会上701宿舍,(我住在602),总看见她吃泡面,也听她舍友说她爱吃泡面。后来我曾怀疑她嘚白血病是否会和泡面有关?
齐玉虽不张扬,却讲究自己的生活,会独自去上网。我当时是和很多乡下来的学生一样,只认课本抗拒上网(中学的家长老师觉得上网不良而我又是乖乖女),电脑基本上是比较白,但是她是吉林市的,比较有见识,会QQ。我高中同学鸡腿帮我申请过一个qq,但是我不会用,还是跟着齐玉在瑞金公寓大门口的网吧开始学的。那时她应该已经有认识不少网友了,我是暗自佩服得不行。
大一暑假结束,各自回了老家,齐玉回了东北。一个暑假短短两个月,没有人会想到能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事实却发生了。
开学后,齐玉如期返回学校,但身体上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齐玉了。就在暑假,她出现了刷牙频频口腔出血的症状,身上磕碰的青一块紫一块不见好。。。她被确诊为白血病。噩耗让我们所有同学都担心甚至惊恐起来,然而齐玉却依旧那么地淡定。新学期我们终于开始上二外的课了,齐玉要治疗不能和我们一起上课,她于是打完针吃完药就捧着日语书自己学起来。她和我说不想等治好病返回课堂就跟不上了。说真的,姥姥、我还有其他同学都绝对没有她本人乐观,所以鼓励和宽慰的话对她真的很多余。和她在一起,只要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听她讲治好病后她要做的事便可以了。
治疗期间她在医院,姥姥回来休息就轮着在我们宿舍睡一张床,(她应该没有再交学费和住宿费了没有分到床位,但是学校是她在南方唯一的“家”)。而我们这些同学便成了姥姥和齐玉的家人,我们班同学还轮流在医院替姥姥守着齐玉,只是都不是很称职的家人,我们只是各守过一两夜便没有继续了。而学校才是最出力的,得知了她的情况,特地在一楼腾了一间宿舍给她们祖孙俩,还积极地帮她募捐过好几次,校内外都努力过,最让人欣慰的是学校还联系了福州的媒体和医院,而医院竟然在大四那一年为齐玉找到了配对骨髓。学校和医院安排了专车接齐玉去福州。为齐玉送行前往福州接受手术的短片我们系电视台还作了一专门的采访和录制,作为齐玉的同学和电视台的主播,我很荣幸为她播报了这一喜讯。带着期待我们毕业了。
各自为工作奔走的同学是不会忘记对齐玉的牵挂,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我们都很高兴,可是术后的突变情况让我们都潸然泪下,我们没有和她见到最后一面,没有为她送行,甚至不知道她是哪一天走的。
齐玉走了,姥姥熬白了头发陪着外孙女好几年,她也算解脱了,可是一直没有登场的齐玉爸妈呢?你们能解脱吗?
以下都是齐玉姥姥告诉我的。
齐玉还小的时候,爸爸就不见了。她爸爸很爱赌,常常在外头欠下大笔赌债,为了躲债便极少在家,而常常登门的便是那些讨债的人们,各种架势吓得齐玉妈妈精神得了病。齐玉爸爸为了钱还偷过公路边上的铁栅栏,被抓了还判了刑,释放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齐玉彻底成了单亲的孩子。齐玉妈妈本来有病,哪里受得住失去女儿的打击,在东北一直让齐玉舅舅照应着,姥姥便一直瞒着,一瞒就是几年。不知道齐玉临走前见到最爱的妈妈没,我想是没有的,生着都没敢让妈妈见着,要永别了怎忍心。。。尽管齐玉是有多想自己的妈妈,我有多希望她们是见着了的。
齐玉,希望你在那个世界安好,我在这个世界永远铭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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