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娄雨
一、
凌晨四点半，街道死一般寂静，整个城市还在熟睡当中，只有巷子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不是说好把面粉拿过来的嘛，你又没拿。”一个身穿黑色老式棉衣的臃肿女妇人利落的将早餐车推出大院，身后的男人一脸还未睡醒的模样，听到女妇人的抱怨，他才稍有活气的往前走了几步，“哎呀，明天拿出来不是一样的嘛。”
“明天明天，又是明天，你说了多少个明天了？”女妇人的黑色外套在晨曦中慢慢蠕动着，显然早餐车对于她来讲还是有些重。路灯微微的亮光照到她的脸上，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样子。“就说昨天喝什么酒？喝了那么多又不能去接小雨了，还得麻烦人家张姐。人家张姐本来上班也忙，哪能天天替咱们送小雨……”
女人边说边推着车子往前走，街道上立刻传来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噜噜”声。突然，轮子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她赶紧脱下手套，俯身瞧瞧摸摸，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唯恐吃饭的家伙坏掉。
旁边的男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伸手摸了摸脑袋，把稀稀疏疏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每次摸头发，他都有点焦虑，他才不到四十岁，已经半头白发，而且头发油的快，脱发也脱的厉害。以前还有人夸他长得精神，如今却是问他是不是要五十了。他有些心烦的看看手掌上的头油，然后自暴自弃般的狠狠的搓了搓脸，遂即满意的发出一声感叹。
二、
“诶？钱呢？”女人突然停住了，她双手着急的翻着外套里面的内置口袋，脸上的黄斑和黑红的皮肤紧紧的糅合在一起，翻出了一条褶子。
钱？男人一下子扑捉到了这个字眼，他往前走一大步，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早餐车一把推开，“什么钱？你把钱弄丢了？那可是我的命钱啊！”
女人被这么一吼显然有些慌了，她急忙脱下衣服，抖抖索索的翻看着衣服内里的口袋。当再三确定口袋里的钱已经消失的时候，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双手捧着衣服，低声抽泣了起来。
“那可是我们的救命钱！”男人一脸不肯相信般的瞪大瞳孔，上前夺过她手里的衣服，任凭着她抽泣着，“我都说了，钱由我来拿着！这下好了……”他的暗红色的嘴角剧烈的抖动着，似笑非笑，语气透着一股狠戾，“这下好了。弄丢了，天天做这些破早餐能挣多少钱？什么时候能攒够手术费？”
三、
女人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情，她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路边抽泣着，身体在寒冷的清晨颤栗着。怎么会这样呢？她一直都把钱放的好好的，怕他去赌，喝花酒，她还特地放在了随身穿的外套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半分。只有……她突然想起昨天她在睡梦中被惊醒时，他那副讨好的脸。
一定是他！
“是你！”女妇人一下子从地上坐起，冲到他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那是我小雨的救命钱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男人上眼皮一抖，语气突然慌张却依旧掷地有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你！除了你，没人拿我的钱！”她的半张脸已经被泪水打湿，语气慢慢的转为哀求，“平时也就算了，我也就当认了命。可那是我的小雨的救命钱啊！她才那么小！”她狠狠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撕扯他的衣服，似乎要把他整个人撕成两半。男人眼睛左右瞟着，想要反驳，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开，然后狠声说道，“你在发什么疯！”
女妇人被他推开，脑袋正好撞上了早餐车，然后应声倒下。
四、
天渐渐的亮了，路上行人开始多起来。
各家早餐店前热闹非凡，有一家包子店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老板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双目慈祥，笑容可掬。
他做的一手好包子，皮薄馅多，肉质鲜嫩异常，深得大家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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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雨碎碎念：开店吗？“早上没”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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