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青春,青春就是那个充满渴望的状态……不再渴望,是青春彻底死去的标志。青春与年龄非绝对对应,大多数人的青春鸡血都是被白开水一样的日子给冲淡的,提早进入暮气沉沉的状态生活下去。
王潇的《五种时间》中写道,在趁早APP上收集的数十万份人生愿望清单中,诸如升职加薪、买车买房、金榜题名、结婚生子等这类被具体描述的愿望占据99%,其它如想要更多时间做某喜欢的事、想要实现某种人生/生活状态、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这类偏抽象的愿望占比不到1%。
在我看来,万维刚《佛畏系统》中的一个观点能更好的诠释这个现象。“愿望”有两种,一种是“欲望”或者叫“需求”,比如办公室文员希望升职加薪,可能是因为需要更多的钱来满足自己物质上的欲望需求,实现与否对我现有的价值观没有正面冲击;另一种“愿望”是“渴望”,比如这个办公室文员有一天突发奇想要辞职去学习画漫画,可能是因为想要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画漫画原本不在原有价值观中,一旦踏上这条路就要打破原有的价值观树立一个全新的。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改变或冲击现有价值观,也就说是否会改变一个人对于“我喜欢什么”和“我想要什么”的定义。
前面讲的大多数人99%的愿望都在欲望需求层面,这种愿望的起点和终点都是清晰可见的。而渴望的终点是朦胧甚至未知的,更甚者起点都未必清晰。
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青春的。我当年报考计算机软件专业,并不是因为想要成为软件专家,甚至对软件工程师是什么一无所知。当时仅仅因为看了黑客帝国这部电影,觉得玩弄代码很酷,但到底怎么个酷法说不清,对18岁的我而言也不重要。上过4年大学之后的我是18岁的我所不能理解的,同样大学毕业后的我和18岁的我会喜欢什么完全不同。
产生渴望的契机,也就是渴望的起点可能就这么渺小而又模糊。能够主动打破“旧自己”塑造“新自己”的这种“渴望”状态,就是青春的。
比如,钱钟书在《围城》中讲婚姻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难道外面的人不能问问出来的人吗?进去前就不能做好调研吗?可能真有人问过或者做过调研,但实际上没用。因为在遇到爱情后人的价值观就变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你了,以前那个你并不能给现在的你出什么有价值的主意。就像我们不可能让18岁的自己在即便咨询了很多前辈、查阅了很多资料的前提下,去指导28岁的就业一样。人们总是用恋爱的感觉形容青春,几乎所有描写或演绎青春的文学、影视作品都离不开情感戏,价值观转折越大,戏剧冲击力越大。
再比如,招聘网站的统计显示(见猎聘《2022Q1就业趋势大数据报告》),职场新人跳槽换行业的概率高于老人60%,10年以上的油腻很少会换行业。如陈海贤的《了不起的我》中人生转折篇章所述,换行业意味着要脱掉原有的壳,再一点点蜕变长出新的壳,这个壳里有原行业知识、专业技能、人际关系、职业目标等等这些包袱。当踏入新的行业,原壳中很多东西就不好使了,需要新的秩序组织完善来长出一个新的壳。青春时人的这个壳并不稳定,原价值观被打破或受到冲击,新价值观还未建立时对新目标并不那么坚定,常会伴有一段迷茫状态。所以,青春总会与迷茫相关。
当一个人的价值观已经定死了,认为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不再或不敢有什么渴望,所拥有的愿望都只不过是欲望的时候,那他已不再青春步入了“中年油腻”。可是,几乎很少有人能逃过这个过程,只能最大程度推迟和延缓步入油腻。
至此已经明确讲了青春和油腻,保持或者说延长青春状态的答案也很明显了,那就是保持头脑开放,让自己持续有所渴望。但不幸的是,很多人从小就被打上了暮气沉沉的思想钢印。
细想国内现在的教育模式,其实是一种倒挂式的悖论。从怀孕开始做胎教,婴幼儿要做早教,上双语国际幼儿园,上小学报各种培训班,更甚者父母亲自下场辅导甚至干预孩子的兴趣走向,一味攀比根本没有从天赋角度思考过。反而从中学以后,父母辅导不了孩子的时候逐渐开始放任。还有很多家长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强行干预孩子的人生轨迹,高考后强迫孩子选择自认为将来更赚钱的专业,但大学毕业后就业时却又不惜重金铺路替孩子安排朝九晚五“稳定的”工作。试想,一个看萝卜章的岗位,需要从胚胎开始投入这么大量的资源培养吗?
《乔布斯传》中写道,乔布斯成年后自己学会用计算机写代码解决一些问题后,发现自己的(养)父母的知识太陈旧,而且他们并不怎么聪明。为此他还感到羞愧,觉得不应该这么看待父母,但这又是无法回避的事实。恕我直言,时代进步太快了,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比父母一代强,当孩子成年后应该发现父母懂得太少甚至觉得父母并不聪明,这才应该是对的。
孩子应该要有青春活力,敢于/勇于尝试,去发掘并尝试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从大量名人传记中可以看出,伟大的人没有谁的人生是被安排出来的。家庭教育以及自己的人生探索,都是保持开放的。孩子应该要保持开放、渴望,第一次睁眼观察世界、用小手触摸到处探索、小脑袋瓜开始思考奇奇怪怪的问题,这个过程不用别人指指点点。他的价值观在一次次触碰和思考中,会逐渐的建立起来,好奇心会趋势他持续渴望。家长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守护着,提供资源支持帮助他加速探索,必要的时候适度答疑解惑进行修正就够了。播下一粒种子,我们需要浇水施肥做必要的修剪,但根往哪里扎枝伸向何方,交给养分和阳光。
“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要找个稳定的好工作”、“要升职加薪”……这些欲望型的愿望没有错,但不够美好。试着青春一些,思想上饶恕自己,思考一下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想要做什么样的自己吧。
什么是青春,青春就是那个充满渴望的状态……保持大脑开放,持续渴望,让青春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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