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集（之二：义士篇）

余少时怯懦，遇强横不敢与之争。一日放学归家，骑车蹭一中年大汉，其拇指皮破血出，余惶然致歉，其曰：汝不长眼焉？唤尔父母来赔！余再三致歉，其不依不挠，突将手上血污涂于吾面，彼时，顿觉血往上涌，欲与之搏，而手足如铅，口舌哑然，实乃心怯而不敢斗、气急而不能辩也。周遭观者甚众，皆当好戏来看。忽有一人，自人群中出，指吾曰：少年，汝可走也。转身顾汉曰：汝一大人，他一小孩，伤又不重，况已道歉，怎得如此欺人太盛！吾低头掩面而行，泪欲盈眶，一者自惭无勇力与恶相斗，二者感佩有义士打抱不平。此后，每遇不平之事，即思当日义者之为，亦能昴然而出于观众者，盖为义者之凛然正气所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