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等待她跳完最后一支舞,在倒数第二个舞步傲然离场。没有完成指定动作,没有完美谢幕,扬长而去!令舞台追光一时不知所措。她从没想过给谁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看到她的行动开始了,在夏天的第一场雷雨中脱下黑色的演出服,赤脚奔跑在马路上,一圈圈溅起的水花正在起哄,它们不知道它们只是她奔跑途中脚踝以下的情绪产物,它们只会无知地起哄,从未想过跟随或者行动。
我还在注视她,看着雨水在无情地惩罚她脸上的浓妆,看着她的发髻散乱如同被关一个世纪之久的疯女人。闪电不按常理出牌,雷声带有某种警示,而我终于看到了雨水冲刷掉浓妆,看到了眼睛。音乐继续在全城不停地循环播放,他们企图通过音乐来追捕舞蹈,他们要她完成最后一个指定动作。而我不打算借枪给她。
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安排第三者入场。她还是朝着一个方向在跑,一个不具任何意义的方向,她还无法判断,只要有一条路跑就可以,也许跑着跑着就看到方向。她始终不说一句话,不为她的行为做任何辩解,就连喘息声也那么吝啬,尽管汗水跟雨水已经分不清。她路过川流不息的大马路、风尘气温柔乡、失散的双胞胎、被行者篡改的地图、年少的堤坝、谣言的杀戮、私生子、高楼林立、乞丐领地、麻风病村、第五季候、葡萄架、马粪……
她说,最后一支舞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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