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工作,只能在每天清晨起床的时候,重复着『追梦赤子心』。或许已经忘却了儿时的理想,现在除了苟且还是苟且,只能在梦幻里享受着诗和远方。因为很多时候,穷人是没资格谈理想的。人活着,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荣辱尊严以及人身安全,这些都远比理想更重要。
平时很少和别人谈起前20年的经历。幼年有亲人的呵护和关爱,生活也算比较顺利,但总能看到贫穷的影子,以至于在后来求学的过程中有一颗自卑的心如影随形,虐了我很多年。如果现在让我在理想和金钱之间做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金钱。
读大学时,迫切地想要赚钱,想要自力更生,因为我觉得如此便能给并不宽裕的父母减轻压力。对于我来说,早已明白人穷命贱的道理。穷人的多数需求,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穷人的多数痛苦,也是因为没钱的缘由。
曾经搬过砖头,也扛过沙子和水泥。每年暑假要是找不到兼职,便会跟着父亲的朋友在工地里抡起铁锤,砸掉那块不想要的墙。每一袋沙子,要扛上4楼。每一次用力,每一次抬步,都要告诉自己,坚持,坚持,任凭汗水和灰尘浸透了衣服和面孔,每晚,洗了澡,才敢去正视自己,原来我还是我。
那年寒假,我毅然放弃回家过年,一辆绿皮火车一张硬座一路颠簸三十多个小时南下广东,多少次徘徊在富士康厂区的门口。流水线工位职责明确,均衡速度的传送带上,不断的从你眼前过,你慢了,就会积压,还有头顶的摄像头,上游和下游的人都等着你,我承认我脸都急红了,手心里出汗,额头冒汗。那一晚,我睡的很踏实,他们说我打了呼噜。每一次南下,每一张车票,每一段路程,都是工作中的穷。
跟着朋友一起摆过地摊儿,彻底让我告别了胆怯。那年南下工作不成,掉头从广州北到西宁西,整整31个小时的站票,累了就躺在车厢里,饿了就吃仅有的2桶泡面和2根火腿,因为全身仅有16块的硬币,到了西宁还有很远的地方才能和朋友见面,小心翼翼,一路颠簸,终于汇合。在那段不断迁徙摆摊的日子里,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可以拿着话筒大声的吆喝叫卖,这在以前,我压根是不行的,感谢朋友的助力,改变了穷的性格。每换一座城,每卖一件物品,每收一次钱,都是穷中的工作。
幸运的是,我通过了高考,从陕南山区里跳了出来。读书、上学、北漂,一点点在挣脱经济的囚牢。而还有和我同样的人,都在穷中工作着。
大学毕业那年,早早的准备找工作,和同宿舍的小伙伴,我俩总是早出晚归,去别的学校参加招聘会,投简历,太晚了没有公车就步行回学校,一走就是1个多小时。那个时候理解穷孩子为了找工作是为了什么,后来总算有了着落。每一场招聘会,每一次投简历,每一次工作抉择,都是穷的工作。
工作实习期是在卖场做导购,整整5个月的时间,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心血,为了不被淘汰。站在卖场的通道里,每过一个顾客,都会主动笑脸迎合,推荐产品,还有躲避竞品的PK。每一次交易,每一次笑脸,每一次服务,表面的背后,都是工作中的穷。
后来,朋友总是问我在北京做什么,我总是调侃说“卖粉”,总怕别人闻到我一身洗衣粉味儿。贴上了这个标签,或许,我们都在从事着别人不太熟悉的底层工作,只是为了生活,为了工作。有一句话: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这些年为了生活独立的工作,闭眼回忆历历在目,不想过多赘述。经历太过于丰富,却只能在饱经风霜后,依然坦然的面对工作。一个没有超凡经历的人,是很难有超凡的人生感悟,一个未经风雨洗礼的心灵,也难以得到真正的升华。
最后,愿后半生的我们不再迷茫,都能如愿以偿的工作和生活。也愿我们每一位年轻人都努力奋斗,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去创造财富和价值,不至于我们的儿女重蹈覆辙。
《工作中的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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