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作者: b626ee160ba4 | 来源:发表于2022-01-30 04:35 被阅读0次

    春节即至,写篇小说作为虎年献礼。不该发财的老头:马仁摸出钱袋子,数数还有三千。准备拿出五十元去镇上走遛一趟。小猫过来伸出利爪,在他鞋上乱抓。 滾,马仁抬脚将猫踢了去,竟错误地把五十元把五十元放进抽屜,回答美老伴的打问,(理发)。

    时间尚早,马仁信步闲逛,一边东张西望。一年轻女子尾随而至,(大爷您好?今天没什么要紧事请到我店里按摩一下好吗?)马仁扭转头。红红的嘴唇露出两排白牙,马仁一副不屑的样子,脚下继续迈着步子。稍顷,女子赶在前面,(大爷,您就体会一下吧,按摩一次舒服几天非常划算,我亲自动手,一流服务专业水平)。如玉的白牙又从红唇间亮相,伸出的两手象藕芽子一样又细又嫩。老头少年时见到连环画中李师师的双手就是这般模样。(你以为我好骗呀)。语气生硬,面上的表情已有缓解。女子看得真切。(大爷,您就一百个放心吧,这个时候骗子都在监狱里关着,他们出不来的)。(多少费用)?(不贵五十)。(可以优惠吗)?(看您是个好人八折四十)。反正我就这些钱,省下十块还可以理发。老头盘算之后横下心潇洒走一回吧!于是二人七曲八拐进入一条胡同。开锁推门,(把您的外衣裤脱掉放在沙发上去里间按摩)。老头顺从得象听话的小学生。看到女子把门反锁,也就听着摆布躺在里间的按摩台上,全身心地等待非同一般的享受。突然,女子的电话响了。(大爷对不起我到外面接个电话请稍等)。马仁心情泰然,大脑里闪现着红唇白牙,还有李师师的那双手。良久,老头感觉不对劲,翻身下来,去外间掂起衣裤,草草穿戴于门外瞪眼搜索。女子无影无踪,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夕阳西下,马仁怀揣夹子,袄筒里袖着劈铲的长柄,去周家老坟捕捉黄㹨 。突然,西天的太阳红彤彤地烧红了半边天,十分壮观。马仁迎着红日,古铜色的脸上镶上一层金黄。一只归窠的老鸦从头顶掠过,哇哇叫了两声,一脬粪便在他前面落下摔得粉碎。马仁对此从不在意。喜鵲叫老鸹叫他不信这一套。到了,马仁掏出家伙于两棵柏树间的洞穴破土动工。周实的前辈曾在天津劝业场谋事发了大财,文革中斗死了,他的后代现都在海外谋生。明眼人看两棵柏树焕发着生机,推算这家的后代仍然过着不错的日子。马仁的劈铲挖到了黑红的棺材盖,感觉放夹子还欠宽度,再挖。咯噔一下碰到了硬物。黑乎乎的小瓦罐。马仁暗喜,探下身伸手摸索出一个东西,剝开腐烂的破布,一块黄色的金属,象黄铜。马仁断定这不是铜。突然他激动得象范进中举一样,疾步奔向自己的老屋。

    灯光下的老伴说:(吃饭去吧,馍都凉了)。不吃了,这回我可发财了。(看你那德性)!老婆嘴撇成了葫芦瓢。

    前天的按摩事件,马仁狠狠地搧了自己一个耳光,还没得再来一下,就慌忙给老伴服救心丸。这次说不定因极度兴奋又要服救心丸,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老伴固执地认为是铜。

    听到小车喇叭声响。建中回来了,马仁叫着打开大门。(姑父,看你打了多少电话,这不是来了吗)!(心里激动呀)。建中进屋给姑妈说话,马仁忙着找那宝贝。(怎么没了,哎呀!掖得太深从床头漏到地上了)。马仁揭开红布把东西献到建中手里。建中用大母指推了几下,又到门外仔细看了看。(是真货,晚清时候的东西)。马仁的嘴角顿时翘得很高。(很值钱吧)?(多了没有十万露头)。(按首饰的价格应该不低于二十万吧)?(姑父,你不懂,这东西纯度不高,别说千足足金就不是。你看这成色,怎能按首饰衡量,那首饰提纯加工员工工资店铺租金国家税金,处处都是费用)。马仁期望值下跌表情迟疑。(咱爷们的关系谁与谁呀!如果是别人给你个整数就顶天了。要不然那样吧?姑父将来发现价钱上有问题,少一万我赔你两万)。马仁被建中落地有声的谈话感动了。(那就不再往下说了,你看着办吧)。(我想给你姑妈买副耳环)。(我这有现金五千你先用着,马上咱爷俩去银行办卡,我给你充上十一万)。

    又几天过去,还得理发。马仁来到镇上,挑个十元的店铺,付过钱大大方方地坐在转椅上。能够看到的毛发清晰地反映在镜面上,几乎全是白的,唯独两段半截眉顽强地坚守着黑色。(唉!师傅,你怎么只理一边,那边咋办)?师傅轻笑着,(那边一会理)。(你啥意思呀)?(你去楼上一趟,回来就理)。(把钱退了,我去外面去理)。(走可以,钱是不退的)。镜子里面的阴阳头配上两点黑眉,很象滑稽剧演员的扮相。马仁左右为难,师傅又笑了,你去一趟,满意,你就花上两盒烟钱,不满意一公不花,我把那半拉解决了走人,啥事没有,听我的去吧!

    无奈,马仁迈上步梯。随之传来接待的声音,甜润,没长喉结的人。一根烟工夫,楼上一声尖叫然后杂乱的脚步,有人踹开房门。只见一女子紧按马仁提到膝盖的裤带,几条大汉拳打脚踢,可怜的老头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男子喘着粗气亮出手机视频叫道:(你说公了还是私了?公了交派出所再把视频发到网上,私了拿五千块完事)。经交涉,建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见马仁的狼狈相想笑。立即开口说话,直接了当:(别再往下闹了,今格这事,四千元了结,多一分没有,行,马上数钱,不行,任随意发落)。看建中仪表堂堂,经历世面的派头,两男子咬咬耳朵,(你这人痛快,听你的。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老家伙)!

    于是建中扶状若木鸡的姑父下楼,然后去另一家理发店拉平阴阳。一边数落一边开车,回家之后正好老伴不在。马仁哆嗦着双手把数好的钱塞给建中。结结巴巴地忏悔自己的窝囊,又感谢能力强大的娘家姪。

    深冬的天真短,刚五点半,天空中就拉上了灰色的围幕。马仁无所事事,在野外漫无目的的遛达。多年的习惯,荒寥偏僻往往是他的去处。小沟边荒草丛中隐藏着两个蒙面人。(是他,错不了)。(终于撞网了)。(家里锁了门,料定他会来的)。二人跳起,各执一把尖刀,把马仁围在中间。(别动)!受惊的马仁想喊,一人麻利地上去捂嘴,手上的尖刀剌破马仁扎撒的左手背,鲜血流出。(敢叫就杀了你)。眼前摇晃的刀刃上滴下一滴血。马仁服服贴贴地爬在地上。(快把钱交出来)!低沉有力的声音使马仁深感大祸临头,(一辈子穷汉哪里有钱)。(你还装傻,前面那老坟,你还穷么)?!(不老实先去他个耳朵)。另一个用刀背朝耳后根狠狠地蹭了一下。马仁哎呀一声,灵魂离体而去。一个人搜出马仁的钥匙,心里念叨着:枕头夹层,银行卡,转身离去,随又折回,(密码)?!……

    一个多小时的光景,那人返回。(成了吗)?(成了)。(张有仁,还你卡,看你玉皇大帝的名字,给你留下三千元的面子)。

    按照命令,等人家走远,老头才敢试着爬起。摸摸耳朵还在。辨别方向。几步之外的周家老坟,被挖得千疮百孔,柏树根裸露在外。在此,最幸运的是他,最倒霉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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