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修行一世,千年道行,一朝散尽
幸得怜悯,真心相付,换得个无心无痛,
无魄无魂,天地缥缈自由身
你若说自由,也不过是拈花一笑
你若道寻常,更有挫骨削皮之痛
否,不过是阡陌镇一寻常小厮
他的故事也不知有没有人听
司怨厅的无常小鬼在街上游荡,堂中坐着一位虽年过花甲但面目清朗的老爷子。只见他轻捻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既而不急不徐呷一口桂花蜜。
桂花是今年春天刚摘的,酿酒的泉水是我从山后的洗怨泉一担担挑回来的,蜜水虽冽但不醇。
老爷子似有不满,张口道:“你这小鬼头,不道地,拿这新酿给我,不怕我告诉你们老板,扣你工钱。”
我知他只是唬我,倒也不怕。
“今儿酒窖的钥匙被师兄带着下山去了,明儿您再来,我定拿您最喜欢的忘忧醇给您喝。”
老爷子听此脸上假怒转为笑意,又呷了一口酒,哼起了烂熟于心的小曲儿:
“小人多怪胎,清风不请来,心胸无气度,难以忘忧怀。
只看那泥黎殿中冤魂聚,未识那炼狱人间丑恶怪。
黄粱一梦二十年,短短三载铺叙开。
谁人道你真他假,无人猜真心否在。
万事糟心肚中咽,忘忧醇酿解我怀哉。”
一曲唱罢,堂中皆静,只听得横梁上鸟叫声两两,别无他耳。
“小鬼,酒记账上,明日我再来还酒钱。”
老爷子缓慢起身,拂袖出门。
我上前收拾杯盏,随其身影望去,不见佝偻蹒跚,满目侠士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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