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个礼拜之前,李庭和沈君译吃了顿饭。
饭局定在了沈氏的包间里。
这是胜鸿旗下的第一个牌子,现在也是一线的国宴品牌,至于它的价格……
且不说菜品的价格是个什么情况,反正头顶这个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意大利SPV品牌的布艺窗帘,墙边模块化组合的沙发是Casamilano旗下的产品。
光是这几样加起来已经非常贵了。
而Casamilano这个牌子,小众到都找不到它正式的翻译,也不知道沈君译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购买渠道。
这个牌子的设计特点就是,自然,朴素,低调,大气。
……还有窗外的一线江景,虽然这个地方远不如陆家嘴那么核心,但是它毕竟靠着黄浦江。
地价还是非常有保障的。
李庭走进来的时候甚至在想自己为什么没穿个正装。
不过严格意义上沈君译也没有穿正装,他的确只穿了一件衬衫,而且还是背朝着李庭的。
李庭无声叹息,他只是轻轻把门关上。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有人,沈君译扭头,而后起身,“哥。”
他笑着把手搭上李庭的肩膀,“好久都没看到庭哥,怪想的。”
跟小时候几乎一样的亲昵。
沈君译勾着李庭走到桌旁,拉开椅子,让李庭在他身边坐下。
李庭其实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熟悉的人。
他可以对不那么熟悉的人“表演”出应有的回应,但是一旦到了熟悉的人面前,他反而会很僵硬。
沈君译和他正好反过来,沈君译跟熟悉的人可以表现得非常亲昵,但是不熟悉的人,沈君译早前可能连话都会说不来。
所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李庭护着沈君译。
沈君译进了大学之后,没了李庭保护,有段时间的确过得很不好,本该非常优秀的成绩,但厌学令他差点挂科。
没挂科是因为,他毕竟底子真的很好,大一的东西他高中已经学了一些了,但也只是一些。
沈君译大一那份惨淡的成绩单发到家里的时候,李庭在美国又拿了个奖学金。
这两相对比之下,沈冰的脸色非常难看,直接就把成绩单拍在桌子上,“依我看家里的担子以后只能指望你哥。指望不上你。幸亏我们还有个庭庭能指望,你看看你,你这考的到底是个什么?”
沈君译当晚就哭着打了个电话给李庭,“我不敢和爸说,但是,哥,我真的好想你。”
“那为什么会不想念书呢?只是因为我不在吗?”“嗯……哥,我感觉我很孤单。但是我在网络游戏里,反而能获得很多快感。”
……尤其是,听喵喵的夸,让他觉得很开心。
喵喵就是苏小敏的游戏角色名。
她家里曾经有一只被叫做咪咪的大橘猫,看着苏小敏考上大学之后,以20岁高龄辞世。
家里后来再也没养过猫,苏小敏就很喜欢猫咪,所以打游戏要起名字的时候,她就选了喵喵。
李庭听着沈君译说了半天关于这个女生的事情,随后以“我去上课了,乖,君译,咱下次聊”结束。
其实他随后没课,他只是打算跟高中的死党老刘打个电话,拜托老刘多照顾君译。
毕竟,沈君译的学习如果一直这个样子,要么李庭回国,要么沈君译被送到国外来。
李庭说实话,他出国就是想躲一躲家里的,他根本不想带着这个拖油瓶。
陪读当久了,真的也想和自己的命运稍微抗争一下。
沈君译后来算是有了第一个朋友,就是老刘,才让沈君译在大二的时候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学神沈君译。
李庭在美国拿奖学金,他在中国拿奖学金,又借助父亲之手都捐给贫困大学生。
毕竟他们家的确不缺这些钱。
……当然,其实沈君译自己说,也有喵喵每天都在语音里做作业,自己想多给她讲讲题,所以使劲学习的因素。
但法语系的喵喵,她的高数直到快毕业了都没超出沈君译大二的范畴。
所以家里其实不认可,并且对这个曾经耽误过儿子学习的女生一直都提防着。
至少李庭觉得,他对于耽误了弟弟念书的弟媳确实没什么好感。
……但没想到一提防就是十几年,沈君译现在都三十好几了,他老婆居然才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
“耽误二位一分钟时间,餐品已经齐了,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按铃呼唤我们。服务员就在门口等候,但二位用餐期间,如无呼唤,我们不会进来打扰。关门后包厢隔音外面听不到,二位可以放心商谈。”
“嗯,辛苦放一壶茶水在桌上,谢谢。”
服务员和沈君译的对话把李庭从走神中拉回来。
看着身旁的沈君译,李庭不由得在内心暗暗感叹,这几年没见,现在的沈君译的确自带一股老板的气场,他看了都忍不住想垂首叫一声沈董。
即便他身上没有西装领带,也没有什么特别贵的饰品……
……额,除了他右手那个几百万的定制款戒指,许氏珠宝的爱永恒系列的父本。
这是个对戒,父本祖母绿,母本鸽血红,这对夫妻的手至今还在许氏珠宝的官网上放着,但许氏珠宝只能售卖钻石款。
也因此,在沈君译把胜鸿做到这么大之后,这枚戒指几乎已经成了沈君译的代名词。
可以不认识他的脸,但是看到这枚戒指就知道是胜鸿集团的董事长了。
“你都发呆发到现在了,哥。”
“在想当年那个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不想念书的沈君译,现在都是胜鸿的董事长了。”
李庭轻轻笑起来,“对了,总部现在打算出售沃华。”
上面这段故事是苏小敏在公司里听了李庭的讲述,又在家里听了沈君译的讲述之后,四舍五入等于这顿饭她就在场。
只是苏小敏提到李庭的神游天外的时候,沈君译当场就翻了脸,“胜鸿自然是姓沈的。”
那股戾气惊得连苏小敏都肝儿颤。
但现在胜鸿的实际控制人、董事长、总裁,都是沈君译。
这三个身份叠在一起,沈君译的话在胜鸿的份量,那就是,说一不二,真的应了他名字里的那个“君”字。
加上他早前为了老婆的一句话就把整个公司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所以据说胜鸿的人私底下开玩笑,“我们仍未知道胜鸿的皇后娘娘的名字”。
这个梗来自《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见到的花的名字》,是一部日本动漫。因为名字真的太长了,所以一般大家简称《未闻花名》。
然而……
未闻花名是让大家感动爆哭,而未闻后名,可能会让大家加班加到哭。
据沃华跳槽过去的小朋友发来的前线八卦,“半年前,好像就是沈董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句‘从来没见过竹巷的人服务态度那么好’,半个胜鸿,人仰马翻。那段时间,有个西北风味的品牌,在拉萨的门店,沈董吸着氧都要去亲自巡视。”
内地人去拉萨是会有高原反应的,沈董身体又不是那么硬朗。
其实这个故事最早苏小敏只是凑合一听,还吐槽了一句,“这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皇后娘娘啊”。
但现在……
……不是,原来这个皇后娘娘就是她自己吗?
看身边的沈君译这会儿板着脸,她也不太好开口问,只能赶忙抱了抱身旁的老公,“好了老公,现在的确是你名下的。”
“也会是你名下的。老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接进来。”
“那李庭呢?”
“他回国的话,就会是我的副董。”沈君译想都不想,“我的确敬重庭哥,但是敬重也有边界。我爸说那句话之前,我跟庭哥没有任何嫌隙。但是那句话说完之后,那是我和庭哥唯一的嫌隙。”
“……所以你要收购沃华,是因为……”
还是想都没想,“你跟庭哥一半一半。其实我当初答应董老板的条件就是,我不能直接对你的业务下手。”
……?
这几个男人这个弯弯绕来来回回可真是多啊。
董毅要求沈君译不能直接对妻子的业务下手,这算是当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吧?
只不过扮演天子的是苏小敏。
而沈君译的“答应”,一方面装深情人设,一方面就跟下围棋似的,围得就剩这一口气了,再直接收购,堪称是,兵不血刃。
“不过,我当时的确没有算到你们总部会出售沃华。我只是算了下董老板的退休时间。”
沈君译顿了顿,“按照沃华的业绩在Voir财报里所占的比重,在那个时候,我的确不觉得沃华会被出售。你要想那是,2013年。”
哦对,沈君译当时在读MBA。
苏小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或许真是刚刚才真正认识了身边这个男人。
他平时总是跟她黏黏腻腻,还会跟她撒娇撅嘴,还会在明显感觉到被嫌弃的时候表示委屈。
但,原来这些小男人的外表之下,是一颗这样步步为营的心吗?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老婆……?”
苏小敏只是静静靠在沈君译怀里。
沈君译也感觉到老婆的不开心了,“今天周六,后天才周一呢,别不开心嘛。”
“没事。”
那她可不敢说出口。
沈君译摸摸她的脑袋,“那我猜吧,你肯定在想你老公原来是这么个心机男。那我没有什么心机哦,你要想那是2013年,董老板上来就跟我说不能直接对你下手,我答应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老婆挣我老婆的钱,我挣我的钱,干嘛要夫妻打架’。”
好的吧,自己果然,最多瞒他一半。
苏小敏闭了闭眼睛,又长出一口气,“嗯,然后呢。”
“我算了下他没几年就退休了,虽然远没到法定年龄,但是符合你们总部的规定。说明他可能不是很想拼搏进取了,他跟我提这个事情的本质是他希望能安稳退休。所以我就仔细看了看你的业务,我估计你也不会怎么去扩张了,所以你的地盘之外,都可以是我的地盘。”
苏小敏没想到老公是这个回答。
“那我要是真的扩张了呢?”
“沈君译不谈没有意义的如果。但是如果你非要谈……你扩我就让。打游戏要让着老婆是做老公的基本道德和义务。”
苏小敏不由自主笑起来,这个狗男人,真是的。
“好了,不许不开心,我没有坏心思的。我最多就是想多赚点钱,好让你轻松一点。”
“你这多赚的是一点吗!”
苏小敏试图捶他,沈君译接住她的拳头,随后放在手心里揉,“嘿嘿,在你们总部,千位分隔符才是点嘛,小数点他们用的是逗号。”
屏幕上恍然间出现的邮件提示就把神游天外的苏小敏吓了一跳。
是李庭转发给她和董毅的,但原始发件人是Raphael Shen。
啊原来沈君译的英文名叫Raphael……这个名字简单,怎么翻译都是拉斐尔,跟加百列或者说加布里埃尔都是一个系列的,都来自希伯来语。
她刚打开邮件,李庭的消息就发过来,“有空吗?打个电话简单说下刚才的那封邀请函。”
苏小敏抱着笔记本就进了会议室。
电话接通,“嗯,小敏,这个邀请函是君译那边发过来的。他们下周一,也就是1月29日,会开个年报发布会。我看情况,不一定过得来。”
“啊……Gabriel,你太远了吧。”
“嗯,距离问题是一个因素。如果我过不来的话,我会让董老师帮忙,带着你认识一下他的媒体朋友。”
苏小敏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李庭或许也的确听出来她不擅长应付这些,“别紧张。大家都只是普通人,只是我们需要彼此手中的信息才能把手里的这些业务做得更好些。”
“……嗯,好的。”
那头继续说,“目前来看,一是这个年报发布会,还有一个是定在4月份的消费互联网圆桌大会。这种公开的会议上说的信息通常都没有太高的价值,都只能听一半,所以,胜鸿的发布会,其实胜鸿的信息是其次。毕竟我去问,你去问,君译都会说得更多更详细。但重要的事情是,作为沃华的总经理,你需要多认识一些人。”
苏小敏大着胆子问,“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抱歉,我以前的确更多地聚焦在业务上。”
“没事,不必抱歉。一是,如果我们有幸熬过这一波,我们需要寻求新的增长点,那么其他公司的决策和想法对我们来说就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二是,如果我们没熬过去……除了胜鸿,我们还是要找找看别的潜在的买家。毕竟,从个人情感角度,我的确很想把沃华卖给胜鸿,但我还是需要告诉总部,我们确实横向对比过,没有更好的买家。”
“那,沃华出售之后,Gabriel怎么办呢?”
那头的李庭倒是坦然,“我的劳动关系在总部,但你应该是要跟着走的。不过如果是君译的话,他对你,应该会比我更加耐心。”
“……可能真的不一定吧。我见过的只是作为我老公的沈君译,而并不是,作为董事长的沈君译。不过拜托Gabriel不要把这句话以任何形式转述给他,毕竟他可能也会跟我生气。”
“嗯,我不会。”
李庭的语气听起来很放松。
苏小敏壮着胆子,“但是,Gabriel,如果您早前能对大家再耐心一点……或许……”
那头的李庭打断了她,“小敏,对你的耐心,是我的特例。其实我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我也没有时间对所有人都那么耐心。我了解,会有很多知识,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常识,在你们看来是需要被教学和传授的。但是,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有任何问题,都能够来问我。我愿意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师妹,某种意义上,也因为你是我的弟妹。”
他的语气仍旧平稳和缓,她听不出什么别的东西。
但也带着疏离,苏小敏那句“也因为我是你对象的闺蜜吧”瞬间就咽了回去。
她决定正常说下去,“但……Gabriel,可能这句话你听着会有点生气。只是我不明白,如果你教会大家的话,是不是大家业务也会推进得……更顺利一点……”
苏小敏说到这里的确还是失去了底气,那头的李庭还是笑着,“你看你自己说着说着都虚了。其实小敏,我只比你大一岁都不到,你不必那么怕我。”
“唔,比我大一岁都不到,但是比我高两级都不止……”
还是一样的笑,“那君译还比我小呢。说回去,我教大家,总是需要花费我的时间的。而我刚才是不是说过一句,我的时间需要去解决更加复杂的问题。换句话说,作为副总裁,我是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我肯定是优先去解决那些只有我才能解决的问题。你说对吗?”
“我好像理解为什么Gabriel之前总是觉得招聘工作做得不到位了……”
那头的声音透出了一丝沉重,“不过现在我也理解,确实是我们要求太高了。法语很难学,而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也很棘手。我们算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相较于我们想要解决的业务问题,可能语言能力,并不是那么重要。可我们选择了语言能力。所以今年我们想要改变这个情况,尽管可能,有些晚了。”
苏小敏下意识点头,“谢谢Gabriel愿意和我说这么多。”
“没事,我说了,你对我意义不一样。好啦,你那边也该快下班了,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可以吗?”
“好的Gabriel,谢谢你。”
“不客气。”
万里之外的里昂,正是早上9点。
阳光透过Voir大厦23楼的窗户照进来,却被李庭办公室里白色的窗纱挡住。
这间办公室比沈君译的略小一点,但乍一看布局和沈君译的办公室却很相似,只是他的大落地窗总是拉着白色的窗纱。
李庭的视力虽然好,但多少是有些畏光的。23楼又的确是一个非常高的高度,甚至可以隐约看见罗纳河的影子。
李庭坐在桌前,他金色的头发显然是重新染过,发根处甚至看不见一点黑色。
他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搭配一条深红色的领带,又被白底蓝条纹的衬衣中和。
除开那枚花体书写Voir的胸针被别在领口,那枚印有他的名字Gabriel Li的特制领带夹,此刻也在衬衣的第三颗与第四颗纽扣中间泛着银色的光芒。
李庭刚刚结束了会议,就给沈君译发了个消息,“你老婆的确挺天真的,你想把她接进胜鸿怕是还得好好培养一下。”
那头秒回,“她还天真……她都快被生活的沧桑磨得失去光芒了。我时常想问你们Voir到底是个什么魔鬼公司,除了早下班到底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处。”
李庭开他玩笑,“消息回那么快,看来董事长工作不饱和哦。”
还是秒回,“我回消息快和工作饱不饱和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消息回得慢了工作就饱和了?那我拖你两天再回复,你着不着急?”
李庭歪着脑袋想了想,“倒也是。我现在都说不过你了。”
沈君译显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所以,哥,我老婆到底怎么引发了你的这种感叹?”
李庭也坦然,“那你觉得,如果你的副总裁跟你说,‘只是我不明白,如果你教会大家的话,是不是大家业务也会推进得更顺利一些呢?’”
“那我觉得她说的没毛病,但是问题是要看教什么。一点不教不可能,但是全靠教肯定也不行。”
李庭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手肘放在桌上,身体坐得正直。
此刻他只是垂着眼打字,“她还希望我对大家耐心一点。但是你知道,Vic对我可从来没什么耐心。我们五个副总裁,他一视同仁地没什么耐心。而且,他的话从来不说二遍。”
“嗯,从上次圣诞前夜你被他骂成那样我就知道你老板非常苛刻了……”
确实,那是他第一次跟沈君译差点在电话里哭出来。
但沈君译也直接,“哥,你回来嘛,我这边副董事长办公室都给你留好了的。咱犯不着受他的气。”
他这个弟弟啊,以前他老觉得是拖油瓶,现在也已经能做他的后盾了。
李庭突然百感交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的消息。
但沈君译好像也没指着他接话,“哥,你真的觉得这套规则是对的吗?业绩好了就重视,业绩不好就责骂,我觉得作为总裁,他至少应该思考一下业绩不行要从哪里发力吧。他也没跟你说任何有用的事情,就看着整个公司往下掉。没有这样做事情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可他是总裁啊,总裁把事儿都干了,要副总裁干嘛呢?”
Voir也确实是一家等级挺森严的公司,至少李庭是这么觉得的。
毕竟他们对着装礼仪都有一套非常严苛的规范啊,比如说他身上这个领带夹,按照他们不成文的规矩,副总裁的领带夹是镀银材质,而他老板Vic Truchon,维克·特鲁雄,用的就是纯金材质的领带夹。
整个Voir集团创立至今,只有两枚黄金打造的领带夹,一枚是董事长阿克塞尔的,一枚就是现任总裁维克的。
其他人使用领带夹,潜规则里都要求选用深色的;或者穿马甲,就可以不必使用领带夹。
……虽然其实可能三件套的西服会更修身,更正式。但副总裁和总裁,一共六个人,出席任何场合都不允许穿马甲。
李庭现在想想觉得可能也确实挺有病的,但不妨碍他被这套规则束缚了接近十年。
那头输入了一会儿,“嗯……哥,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可能没法直接回答你。但是,实体那边业务瓶颈的时候,我也的确是去了一线的,事实证明总裁亲自上阵的确就是有用啊。我觉得,总裁帮忙解决问题,随后问题解决了,日常事务还得是副总裁去做的,很正常啊。”
随后又发来一条消息,“其实我可能也很天真,但是我朴素的实践证明,如果一个管理人员不愿意在出现问题的时候亲自上阵、或者找到对的人去解决这个问题,而只是在逼自己的下属的话,那我觉得就是他自己菜。”
李庭庆幸自己把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分开了,就这么大胆的话,被公司监控到那还了得?
……不过,这句话,或许的确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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