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田野边,几个凑在一起的老农各自拄着锄头铲子叉子等在田垄边闲聊。
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中年农人把头埋得低了些,弄出了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开口了。
“我前几天到崖底那边的镇子上卖马草的时候,没见着崖上寨子那几个倒腾货的拐子,当时我觉着奇怪,一般说这寨子上的人总会留一两个望风的等我们这些卖料子的,除非有官爷往这边冒头他们才回去藏起来。”
这中年农人还算说话利索,不像寻常农人磕磕绊绊,而且故意放慢语速,让周围人听的清楚。
“正好那会打井的刘老鬼从镇老大院子出来,我就逮住他问那几个老拐子咋不见了,不会是有官爷冒头吧?”
一旁一个满头白发,面上皱纹密布,腰板还算挺直,面色有点肃然,倒像是读过几天书的老农插话道。
“我家斜对门那家的男娃前几年不是让让抓去当兵去了,这两天跑回来了,说是他哪一股兵被从南边调回来了,说是北边有两个城造反了,让他们去打仗去,路过开边城的时候,记得他被抓时路过这边,就偷偷跑回来了。”
顿了顿又道。
“他是出了开边之后,路上掉队跑的,当差的赶得急,没功夫来这寨子边冒头的。”
那鼠眼老农点了点头,随后装出一副半瞎的样子学着印象里刘老鬼的语气:“对的,那刘老鬼说确实没啥黑帽子露头,不过我今个给镇老大看井的时候听镇老大说上一周那几个拐子货送上去之后就在没下来,留下那两个昨天上去看去了。”
“咋样,有啥名堂?”另一边的矮子老农急着问道。
“当时,刘老鬼也没说出啥名堂,只是说这边出去过几个镖队,兴许是寨子人出去干事情去了吧。”
这鼠眼农人突然露出一股诡异吓人的表情。
“我这料子还是得卖完,就在镇上多住了一天,有一家大商队一次性买了之后,我就想问一问这大商队的情况,谁知这一问不要紧,一个看上去像个丫鬟的说,这队里头有个大武人!”
“啥?!”另一边的几个老农俱都是一惊。“大武人?”
“先别急,慢慢听我说!”鼠眼农人露出一股深不可测的表情继续述说着。
“我一开始也吓了一跳,可我时常出门这武人见得多了,想了想,也没觉得这大武人有啥不一样,平时那些说书的说一个大武人顶几百大头兵,想来也多是吹牛。”
“没多久那商队走了,我这料子也卖完了,正打算回去呢,就看见两个拐子一蹦一跳地跑了下来,嘴里还喊着‘不好啦不好啦’,像是白天见了鬼一样,大伙拉住他一打听。”
“你们猜怎么着?”这鼠眼学说书的卖了个关子。
“你快说呀,怎么了?”几个老农不满意地催促着。“别学地跟村堂子里的老学究似的。”
鼠眼露出一种恐怖的表情:“寨子里只剩下几十号死人,就连那几个被强上去的婆娘,也都不见啦!”
众人倒吸了一口田里燥热的空气,那腰板挺直的老农讷讷地说到:“村口的老孙……他家的独苗苗,好像前几年也上寨子去了。”
众人一阵叹气,但是也没人管那疑似凶手的大武人。
这寨子也算是罩着方圆几个村子,那些粮倌没了这一威胁……几个老农看了看自己辛苦种的这地……顿时没了干劲……也不知道那些老爷,能不能给自己留够过冬的饭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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