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满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离思》
盛唐时代,既有“诗仙”李白,又有“诗圣”杜甫。其中,饱受争议的当属元稹。
第一次看到这首诗,便被诗中的真情所感动:看过沧海,走过巫山,其他的山水,都入不了我的眼。一想到你,身边的女子,都黯然失色。如果最好的山水,我已经看过,那么,最美好的女子,我也拥有过。旁人都道我清心寡欲,事实更是因思念成疾。
莫说身在盛唐的女子,即使跨越千万年,我依旧被诗中的浓情蜜意,感动得不能自己。心心念念,有如此钟情的男子,那位被思念的女子,该有多幸运!
然而,楚老师的《桃李春风一杯酒》,却揭开了元稹专情的另一面。
说到古代的诗人,大多才华横溢,同时又风流成性。自古以来,才子佳人,都受人追捧,只不过才子只一个,佳人却如流水,络绎不绝。元稹一生,有过三任妻子,红颜知己多达六个。这与上文钟情的男子,判若两人。
楚桥老师,从元稹第一个红颜知己写起。他将元稹的这段感情归结为“琼瑶剧”。
元稹不仅主动提出了分手,还逢人就说:“莺莺是个‘尤物’,‘必妖于人’,这样的‘妖孽’,我没办法搞定。”
前面写诗表露心迹,转脸分手,诽谤,外加小说《会真记》惟妙惟肖的描写,借助女子荣登金榜。这样“痴情”的男子,让我心下一惊,自古深情留不住,跟才子谈恋爱,真是危险的操作。
心里不禁为莺莺感到可惜,被炙手可热的男子如此谈论,能否出嫁还是个谜,更不要说曾经入了相思池,一时半会出不来,一生在怨恨与追忆中度过,也很凄惨。
偏偏,官家小姐韦丛对他的文笔,崇拜之至,即便吃穿忧愁,也甘之如饴。元稹写下:“逮归于我,始知贱贫,食亦不饱,衣亦不温。然而不悔于色,不戚于言。”
只不过,这样一个贤惠的女子,二十七岁便撒手人寰。《离思》便是元稹为悼念妻子所写,还有三首《遣悲怀》,也是句句扎心。那被元稹破坏掉的“痴情”形象,稍微挽回了一些。
是否,滥情的背后是有原因,钟情是看人?
然,越往后读,越发气愤,读者还沉浸在“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悲情里,元稹又和唐朝四大才女薛涛诗词传情,妻子尸骨未寒,他又沉浸在温柔乡里。
不仅如此,薛涛在痴情等待被接回京,元稹和才女刘采春绯闻又遍地飞,最终,两个才女,被他一一抛弃了。
至此,再次读到《离思》,心中百感交集。一个女子,能够得到大诗人的传世诗篇,又如此含情脉脉,本该开心,但是面对“滥情”的丈夫,又该如何自处。
当然,除了感情,楚桥老师也写到:元稹的仕途,有两个特点,起落落落落,升贬贬贬贬。元稹作为谏官,面对不公之事,仗义执言,导致仕途不顺。
在政治上的所作所为,又让我觉得对他的讨厌不起来。自始至终,他所做的一切政绩,秉承着“达则济亿兆,穷亦济毫厘”初心,也让人敬佩。
或许,从一开始,用女子对待爱情的态度,评判一个满腔热血的诗人,带有有色眼镜。薄情也好,钟情也罢,正值也好,谄媚也好,世上本无完人,何来十全十美。
纵观全书,楚老师在众多的文学典籍里,找寻了诗人一生的踪迹。若只读诗词,我们会觉得诗人太过高大,离我们太远;如果跟着他的文走过一遍,你会觉得诗人不过是食人间烟火的平凡人。
除了大量的诗词歌赋,众多诗人的爱情趣闻,作者的文句也简洁明了,语言幽默,可做枕上书。仅以此文,作为抛砖引玉之用,里面还有许多念念不忘的诗人,值得入手,一读再读。
楚老师曾问:如何能在几个小时之内,不拍桌子,不跳脚,完成几千字文?
答曰:世上能有成就者,坐惯了冷板凳,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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