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媳妇的一个念头,想要滑雪。刚好又有人和应,定了目的地是西岭雪山。五个人起了早,赶往成都,直接租了辆车前往。
旅程没有什么拥堵,车上几个人一路闲聊,都快到了,才有人惊呼,莫不是“窗含西岭千秋雪”的那个西岭,一查还真是。
有了诗句的牵连,感觉自己与雪山的距离近了不少。离西岭越近,温度越低,从7度,降到5度,再低到2度。
已经到了西岭雪山景区内了,仍旧未见一丝飘雪,只有路两旁山峦云雾缭绕。四川久未见雪,连我这等,来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东南人士,算起来也是两年没下雪了。
没有看到雪,女儿有点小失望,我“诓”她,向雪山女神许愿,愿望就能实现。小家伙真的虔诚祈祷起来,看来满心都挂在雪上了。
也许是女神感应到了,到了山脚下抬头望见,山顶隐隐有雾松显现。女儿兴奋的大叫起来,吓了全车人一跳。
山上层峦叠翠都是杉树,像是一幅山水画,一层一层铺展开来,近的一层是浓墨重绿,后一层是灰绿色,再往一层是灰白,树梢已被雪晕染了点点白,淡褐色的浓雾在山头间缓慢飘荡,似乎不想让雪山,被世人看得太真切。
上了索道,一片片的雾松林就在我们的眼底下,一半白一半绿,矗立在茫茫雪峰中,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植物,是忽然出现的,又像是原本就是如此的。林间穿插着一条玉带似的步行道,盘旋而上,道上没有一个脚印,想来是天气恶劣,禁止游客攀登了。
缆车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寻着碎冰尚未占领的空隙看过去,是灰白的一个世界,没有风,没有雪,一片静谧。
下了缆车,还需要上观光车行一段路,两边景色一派冰雪童话世界的景象。在南方当然见过漫天冰雪的天气,楼顶上,路面上,树木上,都附上一层雪白。雪却只是点缀,若有人拍下雪景,仔细辨认,雪不过占画面是四分之一而已。
但是到了西岭则不同了,满眼的白,偶然间出现在画面中的建筑,反倒成了点缀,不至于让景色被白色占满失了趣味。
观光车下车点应该只是山半腰的位置,很是开阔。这时已经能感觉到雪了,下得不大,细看之下,是圆圆的雪粒,落在栏杆上,像一粒粒白色的小米,停在手上稍一会儿才化了。不像南方的雪都絮状一片片,掉到手心,顷刻就消失了。
耳边听得见风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于是雪地里多了很多颜色,蓝、黄、红、紫各色的小点在雪中跃动着,为雪山添了几分生机。
只是望不太远,视线只有百来米的能见度,远了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真切。还想跟女儿打雪仗来着,无奈路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雪,底下的雪都已经冻住了。
栏杆底下还有些松软的雪,我捏了一团,朝女儿扔去,正巧扔进了脖子里,雪团散进去,来了一个透心凉。冰得她上窜下跳,一个劲儿的怨我。
上来时她想得好好的,打雪仗,堆雪人,在雪地里打滚。结果是个“叶公好龙”,才捏了一个雪团,手就缩进了兜里,再也不肯玩了。
她看着一旁一个小男孩从小坡滑下来,半个身子跌进了雪堆,依旧是乐呵呵的爬起来,再“战”一次。女儿缩着脖子问我,爸爸他不怕冷吗?
他怕不怕冷?倒是不知道,我却是牙齿在打冷战了。高估了自己,穿着一条单裤上来。想着自己怎么着是去过新疆的人,在零下五度严寒下,也是一条单裤撑过来的。
战略上没太把雪山当回事儿,在雪地里待了半小时,就投降了。那股子冰冷,先钻进了我鞋子,麻木了脚。
又顺沿那层“真皮”而上,使我大腿直哆嗦。连撑伞的手也未能幸免,冻得不像自己个儿的了。
雪大了起来,风雪朝四周涌来,把雪地里的人都赶进了歇息的室内。天暗下来了,风雪混成了灰色,只有地面是白的。立在雪里的一排排杉树,依旧挺立,连枝头都没有摇晃一下。
不知怎么地想起了林冲,夜奔山神庙时,风雪比这还大,想像着他低着头,托着一杆长枪,在朔风中并不曾停步。四顾茫茫一片,哪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歇脚呀!
一股冷雪从窗户的缝隙里卷进来,我抖了抖,换了一个座位,手里捧着一热饮,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室内舒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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