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亮冻在了天上，灰白色的风沙把木城活生生吞了下去，今夜的木城，家家大门紧闭，大人们熄了油灯，带着孩子钻进了被窝，早早哄他们睡下。
有几家小孩子哭出声来，声音像幽灵一样飘荡在街道上空，幽灵钻进哪家被人听到了，都是一阵寒战。
竟然敢让孩子哭出声来，这不是找死吗？
“啊！”
令人作呕的尖锐叫声划破夜空，空气的颤抖从案发地传到了木城的每个角落，月亮似乎更加黯淡下来。
宋亚轩把自己塞在一个墙角，月光从头上的窗户倾泻下来，滴在他身前布满灰尘的地上，他的眼里噙满泪水，浑身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
别哭出声，千万别哭出声。
那人的脚步近了，宋亚轩听见了，一步步敲打在街道的石板上。
别过来，别到这里来！
宋亚轩闭上眼睛，把头埋在胸前，只要不发出声音，只要不发出声音，就没有事，我会没有事的。
声音越来越近，冥冥之中，脚步仿佛有自己的方向？似乎就是朝着宋亚轩家来的，宋亚轩的脑海里，起起伏伏的双脚，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红色的眼睛，潜伏在黑色的夜里。
宋亚轩脑海里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因为脚步声确实已经近在咫尺，难道今夜，真的过不去了吗？
门被支呀一声推开了，宋亚轩把自己缩成了一个丸子，虽然死亡已经不可避免，但他还是无法直面黑衣人。
“亚轩。”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
“嗯？”亚轩抬起头来，是他。
亚轩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但他仍然不敢哭出声音，他只是冲上去抱住了那个人，那个他一直在等的人。
“你还好吗？亚轩。”
亚轩虽然不敢发出声音，但因为哭得太厉害，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塞住似的，确实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拼命地点头，用手紧紧地挽住他的背。
“亚轩，我带你走，不要害怕。”
亚轩擦干泪水，点点头。
突然，合着冷风，门边闪近一个黑色的斗篷，眼前出现的东西让宋亚轩惊慌失措，“黑！”
话音还没有落地，敖子逸已经华丽地转身从斗篷里射出三把飞刃，利刃划破冰冷的空气，电光石火之间，笔直地刺向那个闯进来的家伙。
“嘭”一声，斗篷在地上瘫成一团，像是里面从来都没有过人。
“敖子逸，没想到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今天我放过你一次，赶紧带着人滚吧，但你要想清楚背叛的代价，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宋亚轩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不知何处传来的低沉声音，像是谛听黑夜传旨。
敖子逸攥着拳头，咬紧牙关，沉默地站在亚轩的身边，亚轩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我们走。”敖子逸一把抱起亚轩，遁入了黑暗中。
二
敖子逸撇过头去看身后的那个小东西，拉下自己脸上的面罩，“呵？什么东西。”
他们站在桥上，雪花旋转着落到桥下的溪水里，旋即失去白色，化成透明，仅仅给溪水再增一丝寒意。
那个孩子，小小的孩子，茫然的眼神看见敖子逸后闪出赤忱的希望，他赤着脚站在雪里，扯住了他的衣襟。
“做什么？”敖子逸冷冷地说。
孩子没有回答，怯生生的眼睛盯着敖子逸没有动摇。
“放开。”敖子逸不想再多废话
孩子听见了长刀出鞘的声音，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冷漠，可是又为什么，冥冥之中觉得就是信赖他。
敖子逸把刀举得高高的，“那我就杀了你吧——还不放手么？”敖子逸眉头紧锁，脸上一股厌恶的表情。
“好吧。”敖子逸对着那个孩子的脑袋正中劈了下去。
孩子抬起了头，想用眼睛直视刀锋，没想到轻轻碰到他鼻尖的却是刀背。
敖子逸低着头看那个孩子，街灯下他的影子完全覆盖住了那个小小的身躯。在挥刀的一刹那，他的眼神正与那个孩子的眼神交汇。
他喜欢看人的眼睛，眉头，瞳孔，眼眶，皱纹，一丝一毫之间，写满了人一生的故事，他见过无数的眼神，尤其是人临死前的眼神，总是那么惊恐、懦弱、不甘。
一枚雪花飘落在刀刃上，被划成两瓣，再跌落到木桥上，跌落到那么小的一个水坑里。
敖子逸凝视着那个孩子的眼睛，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刀仍然刀背朝下地架在他的鼻尖，而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敖子逸咬咬牙，感受着脸庞一侧肌肉绷紧的感觉，似乎连太阳穴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一些，他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个小人儿。
苍白的脸庞和手掌、杂乱的鬓角、冰雪一样透明的眼睛，单薄破烂的衣衫和满是冻疮的发紫的脚。
“你是哑巴吗？”
孩子听到了长刀入鞘的声音，他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说话？”
他眨眨眼睛。
敖子逸也眨眨眼睛，伸出右手抱起了瘦弱的他，左手捂住他的脚，把他裹在黑色的大风衣里，拉起面罩，继续着自己风雪的行程。
三
敖子逸和金瑶悄无声息地贴在窗台边的墙壁上，已经整整几个小时。他们就这样靠在彼此身边，像墙边伸出的两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们离地二十多米，脚下是沿着墙壁薄薄的一层砖石，任凭谁站在这里，都会不禁心惊肉跳，更不要说若无其事地站上几个小时。
一只鸽子落到了金瑶的头上，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竟然是一个人，它咕咕地叫着，把头伸到翅膀下啄着自己的绒毛，然后跳跃着四处梳理着金瑶的头发，把它们在脑袋顶上聚成一团，安然地卧在上面。金瑶眨眨眼睛，丝毫不动。
黑色的烟花在远处炸开，这是行动的讯号。鸽子被烟花吓了一跳，警惕地扑腾翅膀飞起。
与烟花一起炸开的，还有彩色的玻璃，一片一片地在楼顶上炸开，折射着夕阳的烂漫，像星河涌入了人间，敖子逸和金瑶在看到讯号的一瞬间，就冲破了玻璃，化身玻璃雨中的两道黑影，开始了狩猎。
屋里的人听到玻璃破碎的巨大响声，都下意识地回头，然而脑袋还没有转过来，就被带着倒刺的钢丝缠上了，金瑶轻轻拉动手里的这端，殷红的鲜血从裸露的脖颈上喷溅而出，血雨纷纷。
他们想要尖叫，飞刀已经切断了声带，敖子逸不喜欢割头那么血腥，他的武器像是精准的手术刀，精密而稳定地分割点、线、面，剔除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让猎物瞬间合上双眼，而且几乎不流一滴血。
死神从窗台落到地上时，屋里一半的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接下来是他们喜欢的近战，长刀那样温柔地划过，一条小小的缝隙，然后侧过身，用手臂的力量将刀柄从两块颅骨或脊柱中往下挤过去，肌肉、软骨、骨隙，各有它们的质感，敖子逸比较喜欢骨隙，分割两部分的感觉是这么清晰。
动作要快，不要让他们痛苦。敖子逸始终遵守着刺客的法则，身影左右腾挪，确保每个活着的人都享受一次极致的手术，他是一个真正的刺客，他不想成为青那样的屠夫。
动作很利落，又一次漂亮的行动，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难道还有其它结果吗？
金瑶面不改色地擦去血渍，收起钢索，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外面正下着雪呢，只穿刺客便装会冻死的。
敖子逸也一样，批起斗篷，带好面罩，夜雪中，两人并肩走在黑暗的小道上，沉默是他们的默契。
“除了杀人，你好像还很喜欢救人嘛？”金瑶幽幽地说。
“什么意思？”敖子逸停止了匀速的前进。
“那个小孩，你捡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金瑶尖尖的眼睛里投来毒辣的目光。
“知道了，然后呢？”敖子逸直面金瑶的眼神，立刻与她对峙起来。
“狼就是狼，鬼就是鬼，成不了人！你这种人竟然要去养小孩？还是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我劝你不要玩火，真的。”金瑶扭过头，不去看敖子逸了。
“如果我偏要养呢？如果他除了我其他人不认呢？如果我把刀劈到他的脸上他也不走呢？我是个刽子手，从来也没想过要变成好人，可如果不是我，他已经冻死在雪里了。”
金瑶不耐烦地瞪了敖子逸一眼，无奈的低头叹了口气，“把脸擦一擦。”
“嗯？”
“脸上有血，别回去吓着孩子。”
四
“你看。”宋亚轩兴致勃勃地推开大门，任风雪灌进来，堂屋里的暖意瞬间让风雪冲散。
“看什么？”敖子逸皱着眉头，把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这么大雪把门打开干什么？”
“你看啊。”宋亚轩笑了，敖子逸收起了脸上的不满，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宋亚轩笑，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对一个开心的孩子摆臭脸。
院子里的积雪变成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正明媚地朝敖子逸笑着，做得那么稚气又那么有趣。
“哈哈哈哈”，宋亚轩叫着撞到了敖子逸的怀里，“好冷好冷好冷，子逸哥哥，好冷啊，你冷吗？”
敖子逸无语地咳嗽两声，在宋亚轩头上敲了一下，“谁叫你把门开这么大的。”
“那你看到了雪人吗？”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
“这是我搭的，我搭得手都冻红了呢，这两个雪人就是你和我，大的是我，小的是你。”
“什么？大的是你么？”敖子逸好笑地问。
“是啊，大的是我。”
“豆大点个子，心还不小，你怎么就比我高了啊？”敖子逸在宋亚轩头上弹了一下。
“因为我不想老是哥哥保护我，我也要长得高高的，替哥哥挡雪。”宋亚轩抬头看着敖子逸，一脸纯真，“哥哥，你怎么了。”
敖子逸笑着摇摇头，把宋亚轩紧紧地抱在怀里，“小鬼。”
这是敖子逸第一次笑。
五
“今夜是你了。”
“我说过了，我是刺客，我不是屠夫。”
“黑衣人听从号令是必须的。”
“清场这种事跟杀猪有什么不同，叫青去做好了。”
“你越来越厉害了，敖子逸，上次执行任务失败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为什么放过那个孩子？”
“我只是不屑得杀而已。”
“所以就害金瑶追了他好几天才干掉吗？”
“还是死了？”
“怎么？你还想救他？”
“我只是觉得他只是个小孩，小孩不”
“小孩？敖子逸，你在想什么？你在怎么跟我话？刺客的信条是什么，你忘了吗？”
“杀死目标，至死方休。”
“你做到了吗？”
“孩子不应该成为目标。”
烬点点头，“很好，你滚吧！”
“我早就不想干了。”
“我看出来了。你从这里跨出去后一个小时，我会开始追捕你，如果天亮前你能活下来，我就放过你，而且你可以退出，不过你知道你活不下去。”
“试试看咯。”
“现在正式开始，请吧。”烬坏笑着朝门外伸出了手。
敖子逸一闪而出。
“站住。”
“我没有时间！”月光照耀的屋顶上，敖子逸无奈地停住了脚步。
“我可以替你拖延一会，我有话要说。”金瑶揭开了面罩。
“说！”
“为什么背叛？”
“我不想再杀人了，我做不到。”敖子逸急促地说。
“杀人你做不到？你在开玩笑么？”
“我……你不懂。”
“是因为那个孩子吧，不是吗？你有了人的感情。”
“我们本来就是人啊，为什么不能有人多感情？”
金瑶点点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好了，不用再说什么了，你走吧。一个小时后，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了，但是你知道没有人能活过第一夜，还跑回去做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我。”敖子逸笑笑。
“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而且你难道不会帮我吗？”
金瑶一怔，“真行，我是欠你的吗？”
“不好意思，因为你有了人的感情，你把我当做朋友了。”敖子逸笑着，飞速地离开了。
六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两人逃到了城外的山洞里，宋亚轩在一片黑暗中显得非常慌张。
“嘘！别说这么大声。”
“你这几天哪去了，有一帮黑衣人，他们入夜就在城里杀人，谁发出声音他们就杀谁，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害怕啊。”亚轩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别怕。”
“哥哥，这几天你哪去了啊？”
“我……我有事情。”敖子逸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出去执行任务了。
“这里好黑啊……哥，刚才进到家里来的那个斗篷是怎么回事啊？”
敖子逸没有吱声。
“嗯？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轩，有些事情不是现在可以告诉你的，你少问一些问题吧。先睡觉好吗？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我怕，我睡不。”
“出来。”洞外突然传来青的声音，在无边的黑色里，显得如此恐怖凄凉。
“这是？”
“小轩，不用出声，千万不要！我走了，别怕，我马上就会回来。”
“哥，别走。”
“别说话！”敖子逸一把拽开宋亚轩拉着自己的手，走向了洞外。
七
“你是谁？——还不告诉我？那你就不要呆在这里了。”敖子逸对这个捡来的小孩说。
“我是宋亚轩。”他把头放得低低的。
“宋亚轩，你的家呢？”
“我没有家。”宋亚轩把右脚放在左脚上蹭蹭，因为他的脚本来在雪地里已经麻木了，现在回到温暖的室内，因为冻伤变得又痛又痒。
“你的脚还好吗？”敖子逸看着宋亚轩的脚开始流血。
“痛。”
敖子逸找出来他自己经常用的止血药，敷在了亚轩的脚上，“注意保暖，春天就会好的。”
“嗯。”宋亚轩乖乖地点点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家在哪里吗？”
“我没有家啊。”宋亚轩说。
“人怎么会没有家？还是你的父母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见过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在桥上。”亚轩郁闷地坐了下来，双手围在膝盖上。
“什么？”敖子逸难以置信地说，“好吧，你不肯说就算了，但你最好不要撒谎，否则我随时会把你赶出去，就这样。”
敖子逸解下大衣披在了亚轩的身上，“你就住在这里吧，但是我没有什么时间管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谢谢你。我应该叫你什么？”宋亚轩抬起头看他的恩人。
“叫我敖子逸吧。”
“敖子逸哥哥。”“”
敖子逸回头看了亚轩一眼，“叫我哥哥吧。”
八
敖子逸刚刚闪出洞口，青的刀就划了过来，敖子逸风一样地从青的刀下侧身飘过，然后朝左奔去，青狂追不止。
敖子逸跑进市区，一跃跳上屋顶，从瓦片上滑过，追他的人已经不止青一个了。
身后飞索箭一样地射了过来，敖子逸没有回头就听出来飞索射出的声音，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他低下了头，飞索飞到了他的前面，啪一声射穿了屋顶。
继续跑！
青知道射不中敖子逸，只是用打进屋顶的飞索拉着自己加速前进，好追上这个风一样的人。青顺着飞索滑向敖子逸，黑色的飞刃朝他射了过来，青躲闪的时候，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屋顶上。
敖子逸得意笑了起来，可是追他的人可不止青一个，他一个大跃，跳出了十几米的距离，从屋顶钻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轻盈地跑了起来。
向左拐，侧身躲一支飞镖，跳过一堆木柴，敖子逸竭尽全力奔跑着，用力地喘息着。停，就是死。
身后的脚步声仍然急促，敖子逸一个空翻，越过了一道墙，然后他撞到了什么东西。
敖子逸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翻到了一个四面都是围墙的地方了，四面的屋顶上聚满了穿着黑衣的人。还好刺客不会以多打少，否则敖子逸哪里吃得消。
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撞到自己身上的敖子逸，“还跑吗？”
“哦，不跑了。”敖子逸转转脖子，发出清脆的骨节摩擦声，“那就打吧”，敖子逸一只手抓着一把飞刃，吹了个口哨。
青发出一声苦笑，刀从身后绕腰斩来，敖子逸双手架住刀尖，漆黑的夜里，刀锋相接的地方，青红色的火星溅落。
青又拿出另外一把刀，从头上劈下来，敖子逸往后一拉，堪堪躲过，一缕头发却飘落在地。
向后躲避的时候，敖子逸从斗篷下洒出了一把飞针然后蹬着墙壁刺了过去。
青飞速躲到一旁，朝敖子逸扔去了一把刀。
敖子逸的斗篷把刀卷了进去，反过来抛向青。
青用手上的刀挡住飞刀，顺势巧妙地接住了它，可是敖子逸此时已经就在身前了。
敖子逸坏笑着在青身前一寸的地方用力地射出飞刃，这一次，青没有能够挡住。
但是青仍然冷静地做出了反击，两把刀左右劈来，像剪刀一样想剪断敖子逸。
敖子逸把腰低低地压下来，举起手用小刀绕着青的手腕划了一圈，待刀锋一过，敖子逸立刻起身将两把刀插进青的锁骨下面，然后对称地划到胸前，将刀整个插了进去。
“青，今天我教你什么叫精准，你从来都只是个屠夫，不是个刺客。”
青低着头直直地站在敖子逸的跟前。
“倒。”
青笔直地倒了下去，扬起地上一阵灰尘。
“接着来啊。”敖子逸抬头对屋顶上的他们说。
“好厉害啊。”楼顶上的刺客们让开一条路，烬冷漠地走到屋顶旁边，俯视着敖子逸“我们过过招呢？”
敖子逸上下牙床紧紧咬住，他知道烬一出刀，一定会死人，没人躲得过烬的飞刀，“那来吧，反正您今晚已经放过我一次了，十分感谢。”
烬直接抛出一把飞刀，射穿了对手的脖子，“我的刀你接不住。”
九
黎明悄悄升起，宋亚轩在山洞里渡过了忐忑的一夜，此刻晨光缓缓洒在洞口，宋亚轩朝着光的方向走了出去。
敖子逸仍然披着黑色的斗篷，戴着帽子洒脱地坐在对面山坡上的一块石头上，叼着一根草。
宋亚轩一出山洞，就惊喜地发现了敖子逸正在自己的对面，在青绿的山间，他欢呼着奔向远处的敖子逸，然后气喘吁吁地扑进了哥哥的怀抱，“哥哥！你还好吗？”
敖子逸摸摸宋亚轩的头，“我这么厉害，哪会出事，我们走吧，离开木城，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
“嗯！”敖子逸和宋亚轩相视一笑，眼睛里都闪烁着泪光。
五
金瑶对要离开的敖子逸说，“等等，烬出手的时候你怎么办？”
“死呗，还能怎么办，不过也说不定啊，如果我就是躲过了呢？你知道烬一定不会出第二刀的。”
“我替你去死吧。”
“嗯？”敖子逸瞪大了眼睛。
“我能接住，我是说我比你快，我能挡住他的飞刀。”
“为什么，为什么替我去死？”
“刺客的信条是什么？告诉我。”
“为信仰而死。”敖子逸说，“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们是人。”
敖子逸朝金瑶露出了一个微笑，“我们是人。”
“带着那个孩子好好地活下去！”
敖子逸坚定地点点头，后退两步，跑开了。
十
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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