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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巴克图的骚乱对手稿的直接威胁已经消退,但海达拉却逐渐意识到它们即将面临更大的危险。他知道许多作品是理性话语与知识探求的结晶,但这些是与极端分子的僵化观点不相容的。极端分子没有什么包容性,对现代性与理性也是恨之入骨,想将它们一一毁灭。因此,海达拉不得不相信,手稿迟早会成为圣战分子的目标。
荷兰的克劳斯王子基金会是廷巴克图手稿保存的主要资助单位之一,其主任德博拉 · 斯托尔克最初就低估了情势,尽管后来她很清楚地认识到手稿所处的危险情况。她说:“这些手稿反映了一个科学与宗教和谐并存的社会。然而,这个社会显然不符合‘基地’组织的设想。
布雷迪于上世纪 90 年代在廷巴克图与海达拉初次见面的时候,这些手稿呈现出来的多面性、开放性,以及文学、科学与伊斯兰传统和谐共存的繁荣状态,均让她印象深刻。
先知穆罕默德过世后,圣徒崇拜和建造神龛等活动在伊斯兰世界的大部分地区流行开来,包括波斯、伊拉克、阿拉伯半岛的汉志地区和非洲的马格里布地区。但直到 18 世纪,廷巴克图圣战分子的精神导师穆罕默德 · 阿卜杜勒 · 瓦哈比开始他的宗教净化运动之后,这种崇拜仪式和做法才开始被视为异端。瓦哈比一心狂热地想让伊斯兰教回到其 17 世纪的根源,禁止信徒为死者祷告、在坟墓和神龛前祭拜、崇拜圣者、树立墓碑等活动,甚至连庆祝先知诞辰都不允许。
从圣战分子攻占廷巴克图的第一天起,来自美国华盛顿州的手稿保护专家艾米莉 · 布雷迪就一直催促海达拉将城里的手稿撤到马里政府掌控的区域。但海达拉总是给她同样的答案:“时候还未到。”他不能忍受将这些手稿重新分散在各个角落,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它们收集起来的。他坚持认为,廷巴克图才是数百年来创造、交换、保存这些手稿的地方。但是到了后来,海达拉意识到,他不得不将手稿全部搬走。
2012 年秋季,马里北部的情势越发紧张。那年夏天,跟随伊亚德 · 阿格 · 加利的狂热分子在廷巴克图大肆拆毁了苏菲派圣者的坟墓,并开始实行伊斯兰教法,执行石刑和截肢等残忍刑罚来惩罚嫌疑犯。法国总统弗朗索瓦 · 奥朗德宣布,就在距离巴黎只有五小时飞行时间的地方,一个激进的伊斯兰国家正对法国形成重大的生存威胁。
法国与其前殖民地在历史和语言上有着密切的联系,同时又考虑到圣战分子控制西非法语区的前景,以及有大概八千名法国侨民在巴马科这一事实,奥朗德迅速做出了决定:法国将采取军事行动,拯救这个掌控在马格里布“基地”组织魔掌之中的国家。
虽然马里人对美国的援助迅速做出肯定的回应,但一些马里知识分子抨击法国的干预是奉行新殖民主义,并猛烈抨击法国前总统尼古拉 · 萨科齐在北约袭击事件中发挥的核心作用,这些袭击直接导致了卡扎菲下台,破坏了该地区的稳定。但是,包括阿卜杜勒 · 卡迪尔 · 海达拉在内的大多数马里人似乎都愿意原谅法国在利比亚的失误,并以法国三色旗欢迎他们,感激他们解放了马里。
在廷巴克图,法国幻影喷气机轰炸了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军营后,又袭击了阿布 · 扎伊德的住所——一枚火箭炸毁了曾经是卡扎菲别墅的后半部分,并毁掉了这个非洲的“国王之王”、马格里布“基地”组织埃米尔用来开会和接待客人的客厅。阿布 · 扎伊德料到法国军队会进行攻击,已经提前搬离了住所。
2013 年 1 月 25 日星期五早上,十五名圣战分子闯入桑科雷艾哈迈德 · 巴巴研究院一楼的手稿修复与保存室。早在去年 4 月份,马格里布“基地”组织就接管了政府图书馆。这中间将近一年时间里,艾哈迈德 · 巴巴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将成千上万卷手稿一直放在展览架上,或是摊放在修复桌上,而圣战士们则在它们中间祈祷、训练、吃饭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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