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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武樱儿带来几只白色的塑料桶,在大堂的阿基米德浮雕前摆开四只,先把前三天收到的花束放进去。九点四十一分,第四束到货。提前两分钟,许多同事都跑出来等着看热闹。而武樱儿却等到差十秒钟的时候才出来迎接,其实送花的人已经在外边等了五分钟,紧盯着标准时间。
花束交到武樱儿手上,人们鼓掌祝贺,似乎是恭喜她被求婚,又像是她得到新娘丢出的手捧花。唉,其实只是求在一起而已,没意思。这个家伙,电话都不打一个,就是说坚持送花。
母亲也出来看,觉得这“花瓶”实在没品位,于是偷偷给采购部打电话,让他们按照花束的规格买些落地花瓶回来。买几个?玫瑰花能放几天?不知道。你们研究一下吧。
昨天,母亲给肝硬男……吴老板留下一个非实名的新手机号码。刚才吴老板打来电话,说钱已经搞定,一共七点六八亿,明天下午之前全部到位。母亲说你不如现在就开始作出接洽同业收购的假象,中午之前就得让收购对象知道你的动作,明天争取让全行业都知道。
接下来,母亲找几个人开会商议,觉得这很明显是早有准备。然而这并没什么问题,因为调查部已经给出初步意见,公司、绝症、败家子表面上看都是事实。唯一值得稍加怀疑的地方是,小吴同学沾染三大恶习的起点是在三年前,原因是与女朋友突然分手。这个前女友目前在上海工作,无男友。
之前的二十七年能管得住或者是能自控,突然间就颓废至此境界,刻意与根性都说得通。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调查部仍然是主力,前女友要调查,涉毒种类要调查,涉赌金额要调查,涉黄……唯一有大量人证的方向暂时不做调查。
会议之后,其他人去研究方案,母亲则离开公司去找Ann。见面之后,母亲问起钟书杰在印度及东南亚的的业务,Ann说目前都在正常运转,效益一般般。母亲说有个很特殊案子,想设计个电信诈骗的套路。
“哎,方方,你这是见财起意吗?”
“案子本身就是要把他自己的钱偷出来,还不想让家人知道是他干的。”
“哎呀,那就随便骗骗呗,赌一局输一亿在澳门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有个聪明儿子会玩儿自杀,已经抢救过很多次了。”
“人家自杀都能一次成功,就他命大,果真聪明。”
“所以说这里头有问题。”
“方方,你既然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接烫手山芋?”
“你以后别叫我方方,我家大混蛋找了个小女朋友,小名叫圆圆。”
“那你应该动员全公司的力量去处理这件事,居然还有时间接工作。”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间关系很不错。”
“多久了?”
“三周还是四周,在健身房认识的。”
“肯定是跟你风格不同的姑娘,瘦瘦的,一副可怜相,我说的对不对呀?”
“可怜相倒是没有,皮肤特别黑,长得还行。哎呀,我就是说说而已,重点是你暂时不要叫我方方。”
“哈哈,你害怕啦。我尽量不犯规,问题是我该怎么称呼你?”
“啊……不知道。”
“笨蛋,你的小名是什么?”
“就叫遥遥嘛,你知道的。”
“我打算叫你五七。”
“哎……那个韩天成的儿子晚上要来我家,和大混蛋研究养猫的事。”
“哈哈,三四,五七,打麻将不错。”
“哎,我们说正事吧。”
“这事不难,在国内外要有几个假身份办的空壳公司,关键是把钱变成什么藏起来避风头,还能降低损失。”
“那个,接近八个亿人民币,搞得定吗?”
“啊?”
“要是做成,也许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电信诈骗案咯。”
“喂,五七,你不觉得这个数量级不太合适这个方式吗?”
“是不匹配,但是人家会主动配合,我觉得这样做效率最高。”
“胡闹,我不赞成你这么做。”
“额外有个避险的套路,我打算让武樱儿从另外的方向入手,表面上给客户的计划与执行动作都是相对正常的。到时候我找个人给他暗示,让他故意上当。”
“于是你就打我的主意。”
“就算只有一千万,我要组织自己人着手准备也需要好长时间。”
“人家造造假货一年赚几千万,你冒这么大风险能赚多少?”
“不知道。”
“啊?”
“到时候我看心情决定还给他多少钱,他做个减法就知道佣金是多少了。”
“去死吧,五七。”
“做不做,五七分成。”
“啊?五七分成,你耍我吗?”
“十二等分,你拿五分。”
“……那比四六分成多一点儿,就这么办。”
“到时候别因为无限循环的事跟我吵翻天。”
“……0.83,让你一位数,就这么定。”
“我出生在五七干校,遥遥无期是有寓意的,是我妈妈的想法。”
“那我还是叫你遥遥。”
“不要,就叫五七。”
“好吧。”
“有什么花费你就记着,我手里有二百万订金和五百万经费。”
“马上我就去办,我的金刚钻儿正对你的瓷器活儿。哎,午饭你和我一起吃吧。”
“不要,烦着呢,吃不下。”
“哈哈,你家小混蛋比大混蛋更混蛋,是吧?”
“嘿嘿。”
“哎,你刚才这个表情就是个哑谜,猜一四字专有名词。”
“啊……不知道。”
“就是五七干校嘛,干笑。”
“我笑得很难看吗?”
“不难看,但是很空洞。”
“我也给你猜个谜语,大肚婆抱个小孩儿,猜一个毛泽东的战友。”
“……什么呀,不知道。”
“恽代英。”
“……你大概是得抑郁症了吧?”
“你觉得,男孩儿在二十岁之前就把酒色的欲望磨平,以后会怎样?”
“什么叫做磨平?是特别满足之后的淡泊吗?和李叔同那个欺世盗名的烂人是一个套路吗?”
“哎,你还真说对了。那个,李叔同哪里得罪你了,眼睛喷火呢。”
“五七,你是正常人,我和你家小混蛋都是变态者,我们怎么想不关你的事。走吧走吧,不吃饭就快走。”
“讨厌。”
“我送你出去。”
不干坏事不等于不会干坏事,这些人坏着呢,只是从没对不该使坏的人使坏。谁信呢,该使坏的人是什么样?那个……还是别计较吧。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李叔同
第一节下课,儿子上顶楼去找小萱和菀儿,这两个家伙果然在活动室里坐着。儿子进去看看,发觉小萱已经恢复正常状态,她们看见自己就各自捂嘴笑。儿子站在她们面前,也跟着笑。
笑过一阵,菀儿拿出儿子的诗直接唱起来,用的旋律来自巴桑原唱,又由韩红唱红的《天路》。第一段主歌,第二段副歌。菀儿唱完,小萱接着用乌兰托娅的《套马杆》唱后两段,第三段主歌,第四段副歌,结尾没唱。
哎呀,这小节目演的,还不错。
“哎,小小鸟,写得不错呀,套哪个歌都能唱。”
“嘿嘿。”
“我们把名字改了,叫做《梦的啤酒发了光》。”
“哎呀,太难听了。”
“模仿的是《梦的翅膀受了伤》。因为你看完小忧儿的梦境马上就回了短信,所以我们认为,啤酒确实是你带给这首歌的重要组成部分,神圣不可分割。哎,你总说要和我研究《素女经》,回头就跟小忧儿诗情画意,我不干。”
“……”
“我们回去上课吧。”
“小忧儿,你就没什么想和他说的吗?”
“……我们都喜欢你。”
“哎,不要带着我呀,我要自己说。”
“这不是爱情,是超越限制的友情。”
“……”
“我们回去上课吧。”
“喂,我可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跟他说呀。”
“还是说喜欢比较合适。”
“做那个事或者想着那个事的时候说过的爱,都是自欺欺人。”
“长句子哲人。”
“句子很长吗?”
“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去打乒乓球,然后你们两个去吃饭。”
“……”
“小小鸟,好好对你的朋友。哎,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也要吃你做的姨妈饭,你不许偏心。”
“……”
“我们回去上课吧。”
“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王志文
父亲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看着小芸里里外外忙碌着,偶尔支支招。直到午饭前十分钟,小芸终于停下来,坐在父亲对面。
“部长,今天怎么这么多事?”
“你怨我呀。”
“好累。”
“一停下来就看手机。”
“看看新闻嘛,总比看朋友圈发鸡汤强。”
“鸡汤很形象,只有味道,没有营养。”
“……这是要刮反腐风暴吗,到处都是评论员文章,国内国外都是。”
“反腐跟私企也没什么关系。”
“八荣八耻提出来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把你教育得不错。”
“早年我也有过受贿,让我老婆把我教育一顿。所以说,你们有贪念我不觉得怎样,我也经历过。借我朋友的一句话说,年纪越大变得越好。”
“四十不惑,如果现代汉语解释的没错的话,你就是。”
“哎,我那个朋友有个对联,求横批求了好几年也没有中意的,你要不要试试啊?”
“试试呗。”
“我给你写下来。”
“用记号笔写,方头的那个。”
“方头的只剩下浅黄色的,看不清。”
“就要那个。”
“好吧好吧。”
上联:与老同志讲八荣八耻
下联:给小情人买八心八箭
“……让我想想。”
“这只是最基本的内容,完整的对联是一百一十四个字,我记不住。”
“……心内心外。”
“下联里有心字,不过这意思还行。”
“……我要上网查资料。”
“嘿嘿,反正我是没写出来。”
静默五分钟之后,小芸有了很神奇的四个字。
“粳糯分明。”
“啊?”
“粳米糯米。”
“八十八米寿?”
“嗯。”
“更需分明。好奇怪的思路,有点儿意思,揭开真面目。”
“准备吃饭,时间过得真快。”
中午,女儿套上冲锋衣,拉起帽子,低头走进雨中。昨天约了两个想要全款买房的买家,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她早上和父亲商议,稍晚些接回韩三四,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谈完晚上这一份合同。
儿子被鼓手叫去吃午饭,还有舞男。刘导与校长商量好久,终于定下一件事,学校要组建流行乐队。
“……难道还要我也参与吗?”
“第一任吉他手就是你,我是第二任,先打半年鼓。”
“你直接上第一任就好了,我的技术也就那样,打鼓的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吗。”
“我去!刘导说带着你,我敢说不行吗?”
“他可真看得起我。”
“贝司就用前天那个人,小娘娘负责音响灯光,什么导演监制之类的头衔也都是他的。”
“没有键盘吗?”
“有的是人会键盘,不算正式编制。小娘娘,你说其它的事吧。”
“这个乐队其实不是用来演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培养其他乐手与流行接轨的能力,尤其是中国民乐。”
“我们是陪练。”
“是啊,想要知道什么情况该怎么办,就要和各种风格的乐队乐器合作。再就是要逼出乐器的创意演奏手法,只有在嫉妒自卑或者愤怒悲伤的时候才具备足够的创造力。”
“刘导是挺疯的。”
“艺术生也要吃饭,他说这样做也许有几届学生能吃口更好的饭。”
“医者仁心。”
“我去,不是该说师者什么什么吗,怎么说医者仁心。”
“刘导是个医生。”
“你说得对,刘导是个医生,我希望以后我也能像他一样,做个艺术界的医生。《医者仁心》那部电视剧当年我看过几集,我的家人很喜欢看。我妈妈看见潘虹就感叹时光飞逝,她小时候见过年轻的潘虹本人,特别漂亮。”
“我去,这些年审美观已经颠覆好几遍了,现在还说以前的人漂亮,给你讨老婆也按那个样子找啊。”
“我也觉得挺漂亮。”
“我去,我要查查她年轻时什么样。”
“彩虹的虹,别写错了。”
听到后面这几句对话,儿子心里一震。女大十八变,三十六怎么办。
“看时光飞逝,我祈祷明天。”——成龙、苏慧伦
父亲吃过饭不久,接到母亲的电话。
“大混蛋,在哪里?”
“公司。”
“在你楼下。”
“有事?”
“下来,我想吃了你。”
“哎呀,早上说你过剩你还不承认。”
“下来。”
“好吧好吧。”
父亲下楼上车,弄得一身水,母亲抓起他的手就咬。
“哎哎哎,我们去小窝吧,你看你急的。”
“我不过剩,是真饿了。”
“早上你吃得不多,想吃什么?”
“想吃你。”
“你有病啊。”
“嘿嘿。”
“说吧,什么情况。”
母亲把吴老板的事说出来,父亲眉毛紧皱。
“你也觉得不合适吗?”
“如果说有问题,就是他银行卡账号密码到你手里之后,分分钟会出问题。他的目的除了他自己说的以外,还有几种情况,洗黑钱、资金出逃、留给其他人,或者想毁掉你的公司,也许还有别的可能性。”
“我找Ann帮忙,就是要彻底屏蔽这些情况带来的影响,还能给他留下一套完整的证据,说明他遭到电信诈骗。”
“这么做他儿子就不会自杀了吗?”
“嘿嘿,自杀这事儿也许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障碍,简直太好玩儿了,要是没自杀拦着,这还叫任务吗?”
“你有病,我确定。”
“最简单也最困难。”
“买黄金,买艺术品,买文物,七个多亿买什么呢?买比特币你敢吗?”
“买比特币不行,成交很慢,高价买有损失。”
“如果拿国内的房产抵押呢?”
“怎么抵押?”
“你在国外买比特币洗净,在国内准备等价的房子。”
“那就是说,只要想办法凑够七个多亿的房子,就可以让那些钱变成比特币消失,然后再慢慢处理,因为吴老板没说要能够迅速拿回去。”
“所以说也不一定要买比特币,买黄金藏在国外也行。”
“现在买黄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手。上个月跌成那个样子,要是想想大涨之前的价格,再想想民间总量,我是不敢买。”
“比特币也有问题,交易没监管,想涨想跌随便玩儿,那么多钱进去,价格也就完了。”
“哎,其实就那么做才像电信诈骗嘛,人家为了减少风险,不会管损失多大,缩水一半还有将近四个亿呢。”
“所以说这个游戏挑战的是思路,问题是到底有没有可行的思路。效率要高,关键效率要特别高,要给警方留下完整路径,不能有人员暴露,还不能有损失,我觉得费用会很高。你原本是正经生意,没有做这种事的准备,要是用歪门邪道,除非你自己单搞一套歪门邪道,不能跟外人合作。”
“那你说怎么办?”
“提前让他儿子自杀。”
“哎……”
“最毒不过妇人心。”
“大混蛋,为什么说这个?”
“从来都是男人没思路,妇人出邪门儿的主意。现在我是妇人。”
“我们都纠结于钱,你根本没想钱的事,关注的重点不同。”
“你想想吧,只要小吴突然自杀,事情就自然终止,佣金就拿七百万以内。要是他不会自杀,那就看着办。”
“也不容易做啊。”
“虽然不容易做,但是有机会。从钱的方面下手,机会不大。”
“等Ann的计划吧,也让我再仔细想想。”
“先想吃什么。”
“没意思,吃麦当劳。”
“《食品公司》你不是看过吗?”
“看过又怎样?你不就是我开的食品公司的员工嘛,也总吃麦当劳。”
“唉,总觉得还有四年就可以吃素,人间烟火吃一口少一口。”
“哈哈哈哈……”
“笑什么?”
“我怕我会失败。”
“走吧,我还能吃两个套餐。”
“讨厌。”
“深宵的街中高声叫,一双手沾血。”——黄家驹
下午第一节课是政治课,儿子陷入断续的思考之中。
四十岁,谁还能保持美好的体态与容颜?五十岁呢?如果妈没能保持现在的状态,爸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绯就像照片中妈年轻时的状态,要是将来也像妈一样,她的王子就好幸福。自己多次见过小绯妈妈,这个岁数蛮漂亮,小绯爸爸很有型,小绯应该不会差吧。小萱的爸妈就差很多,菀儿的爸妈类似。琳琳的妈妈没见过,她爸爸可不大好看。
不好看就生不出漂亮姑娘吗?自己的外公外婆年轻时的照片不好看,到老也不好看。难道真有“魔族大隔世”吗?自己没有亲妹妹,所以不能确定。另一方面,小绯说她的外婆外公的外表到现在都很出众。哎呀。
菀儿现在就跟妈一个状态,之后要是一直保持还行,这要是变个大胖子,还总想要那个……然而现在真好呀,怎么离得开。小萱必然会变胖的,第六感。琳琳一定会变大肚婆,四肢不胖的那种,第一感,嘿嘿。
怎么办?
老师在讲“中华文化与民族精神”,必修。理科班的政治课普遍超速,按学期之初的安排已经提前半个月,然而有的学校已经讲完全部课程,进入复习阶段。这种东西谁会听,于是老师也乱讲一气,管你懂不懂。
“……一方水土,一方文化,这是中华文化区域性的体现。我们说,首都北京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科研、教育等等许多领域的中心。除了政治中心只有一个,其它的中心称号我们上海也都能领受得起,与北京是必然的竞争关系。三十年代,作家沈从文提出海派文学与京派文学的对立关系,引发作家作品大比拼与读者兴趣大叛变。这种对立不仅促进了文学的发展,也加深了整个文化领域南北融合的程度。说到上海的文化,我们能想到的有福州路老书店,金山农民画,小昆山陆机陆云,广富林良渚文化,还有很多很多具有代表性的事物。然而,要成为中华文化的中心之一,上海必须是兼收并蓄的海绵,容得下人,容得下事,也容得下态度。上海也必须是坚实硬朗的铁杵,只有那些与之越战越勇的区域文化,才有资格利用上海作为经济中心的有利条件,变身成为能够反哺上海经济,甚至造福发源地的文化产业。改革开放以来,外国文化一路高歌猛进,首先要占领北京上海这种文化中心。上海本就有民国就打好的底子,除去恐惧感的影响,中老年人比年轻人更容易接受外国文化。系统的外国文化产业整体端进中国,中华文化在普及能力方面根本不是对手。八十年代,当孩子们学习弹钢琴唱美声的时候,父母会给他们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愿景。学习拉二胡唱京剧的人我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现在学京剧的陶阳在说相声,并不算浪费人才。近些年相声文化大发展,让很多人逐渐明白,中华文化现在并不需要去其糟粕,也没必要取其精华。所以,要成为中华文化中心之一,上海还必须是一左一右的两个袋子,糟粕与精华都有地方装着,要用的时候拿出来视情况进行组合,让不同需求的人得到不同的精神享受。糟粕也是一种享受,因为个人隐私权的依法保护工作中国现在做的很好……”
儿子把这一段听得很清楚,又想起中午小娘娘转述刘导的想法,不知不觉地放弃考虑女朋友不惑之年的大惑之貌,大义凛然地想着如何做好陪练乐队吉他手的工作。陪练乐队,叫什么名字呢?铁杵乐队怎么样?让你们把我们磨成针,你们裹一身铁粉。嘿嘿,估计自己没资格给乐队取名字,忍忍吧。
教过艺术班的老师们可真厉害。
父亲早半个小时下班,赶在大堵车之前到达松江。他让韩三四先回家等等,找个地方停下车拖时间。
母亲早半个小时下班,送武樱儿去小吴同学前女友工作的写字楼,嘱咐几句之后回家去收拾布置。
女儿放学后坐地铁赶去见买家,路上掉了几颗眼泪。她中午没吃饭,包里还放着琳琳吃空的饭盒。
儿子放学后和小萱、菀儿坐地铁赶往乒乓球馆,与翻起帽子戴着口罩的女儿擦身而过却没有发觉。
“走走走走走啊走。”——陈少华
去球馆的路上,儿子才得知菀儿小时候练过几年乒乓球,险些走专业路线。停止练球之后,菀儿开始发胖,又玩儿几年健美操,上初二改练瑜伽。儿子只知道她跳过健美操,不知道她还有隐藏技能。
小萱说她小时候也学过半年,后来摔了一跤就放弃。菀儿说,如果她摔那样的一跤也会放弃。小萱伸手弄开头发,让儿子看一处伤痕。
那个……你们都学过打乒乓球?那当然。我会很没面子的。那当然。
女孩子们打过几个回合之后,儿子决定躲在角落里看手机,被捉住脖子拉到球台边。菀儿在一边,儿子和小萱在一边,三个人唱一台戏。两个女生合力开展教学,十分钟不到,儿子就能像模像样地跟着应付一阵,只是脚下动作很夸张。
乒乓球是拳击的单手版,儿子如此定义。如果能给两个拳面各装一个没手柄的球拍,也许能让拳击运动员玩儿疯的,嘿嘿。
一节课时间之后,儿子独立出战,零比十一负于菀儿,四比十一负于小萱。随后女生大战,菀儿三比一胜小萱,因为小萱抱着大姨妈,太激烈的比赛吃不消,赢一个球就耍赖不玩儿。
喂,赢我就毫不费力是吗?乒乓球在某种对抗水平下并不用费力。等着瞧。就喜欢这样的你。
休息时间,小萱说起谁和儿子去吃饭的问题。推让一阵,菀儿提出猜拳,结果是菀儿赢。
“你去最好,晚上你就说你去我家住,不要回家咯。”
“……下次你去。”
“谁知道你去过之后还有没有我的机会。”
“小忧儿。”
“……哎,别争风吃醋。”
“打他!”
“好啊。”
“哎哎哎!哎呀……”
“哎,有短信。”
“……你家小绯说今晚有事,活动顺延。”
“我也收到了。”
“哈哈,我都忘了还有这事,一心想着住你家里呢。”
“你还算够朋友,色迷心还能把机会让给我。”
“什么破机会呀,满腔热血的家伙。”
“哎呀!你能不能别乱说!”
“我错啦。”
“害羞的事说多了就变成不害羞的事,就是喜欢变少了。”
“……长句子哲人。”
“你今天说我两回了,这句子长吗?”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左耳朵还没进完右耳朵就出来了,你说长不长。”
“大雁,你看她。”
“菀儿。”
“你们做同桌那么久,我才和你说过几天话。”
“小魂儿,你们是魂儿交。”
“哈哈。”
“你们的魂儿在心里做坏事呢。”
“小萱。”
“小忧儿,你得给我说清楚,我们的魂儿在谁心里做坏事呢?”
“不是你也不是他,是我。在我心里,有你们两个的一处小房子。”
“喂,我感动得想大哭一场。”
“我还没说完呢。我去收房租,数百亿,大雁没有那么多钱,然后就……”
“……说完了?笑话真冷。”
“今天够冷的,零下几百度。”
“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和我在一起,曾经找小忧儿倾诉呢。”
“在我心里,有一座宫殿。”
“……打他。”
“好啊。”
“别呀,有话好好说呀,哎呀……疼!”
“走吧,我回家,你们好好玩儿。”
“都跟我走。”
“我不去。”
“全是海鲜。”
“啊。”
“其实是冻海产,北欧的东西。”
“……小魂儿,你不要当着大雁爸爸妈妈的面调侃我。”
“我顶多说说你初中的糗事,会让全体人员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大雁,你们家允许的骂人话是什么来着?”
“去你妹儿的。”
“转送给你。”
“其实我有过一个妹妹。”
“不要讲了,我让大雁收回刚说的话。”
“双胞胎,我先出来的,妹妹没活下来。详细情况我老妈不给我讲。”
“不要这时候说嘛,我有负罪感。”
“我昨晚才知道。”
“我们走吧,早点儿过去帮我妈准备,今天不是请你们吃饭。”
“哦,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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