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上课，左半边脸与桌面紧密贴合，初阳泼在右脸上，随着上课铃的响起安然入睡，颓废的心安理得。

  被电话吵醒，来电显示母亲大人，随手按下静音，一般我不方便接的时候都是等会儿再回一个，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被尿意催使着去了躺厕所，习惯性拿出手机，看到四个未接来电，感觉不妙。

“你外公住院了，中风...抢救...”

  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我心上，没有想象的大哭，没有崩溃，让室友代我写个请假条，背上小包直奔车站，路上打通辅导员电话请假。

  坐在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一切，脑中在想过去，想未来，大概花了半小时，或者几分钟，回顾了一下以前，外公外婆冒大雨带着襁褓中的我连夜回家，为了让我帮忙干农活买雪糕哄骗我，成绩退步从街头打到街尾，偷家里钱打的光屁股绕着菜园地跑......

  我差点以为我是个不肖子，是的，这种情况如果还不流泪的话，感觉是不孝的，我脑中还想到了以后，百年之后。

  第五次挂了我妈电话，每次电话响，闹钟响，我都会在一秒内把声音关掉，我很不喜欢吵闹。我妈索性发信息来，问我为什么不接她电话，我问她，一切会好么。

  我不信她的答案，但是作为单亲妈妈，她一直在我的面前，做足了坚强的榜样，至少在这次之前，没给我看过她柔弱的一面，我差点以为她是个铁打的人，从小肩扛一家，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不会的，走了的人不会回来，倒下的人也很难起来，就像我外公，病痛会一点点抹掉你的骄傲，以前在田地挥着汗水，现在也只能躺在床上呻吟，坚强的人，也会累，也会抱怨，你的长大，是要有代价的。

  医院里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很浓，夹杂着痛苦，折磨，满满的负能量，我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跑开了，我不想在我外公面前哭，打一个很好的朋友电话，在快拨通前挂断了，越来越不想给身边的人传播负能量，埋着脸嚎了一通，调整状态进了病房，外公已经不认识我了，我这一天把前几年存的眼泪都放了个干净。

  晚上还是回家了，我外婆一个人在家，外公住院的时候她的主心骨就断了，我突然发现，外公外婆老了这么多。

  想起我那年，和我妈聊天说，如果有一天外公外婆不在了，我也就不回家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