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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清明节，原本早就约定好，我要开车陪父亲和姑姑回老家的，临到了，我却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不能如愿回去，亦不能到祖父母坟前为他们焚烧纸钱，燃上一炷香，送上我的孝心和孝意。于是心里便有了无尽的遗憾。
父亲由小弟提前一天，开车送回了老家。他一进门，习惯性地就照了几张照片，还是那个熟悉的小院，大门里一架葡萄，已经长出嫩嫩的叶子了，靠东边墙根，一排排翠绿的竹子，发出了新叶，这些竹子已经在花园里安家快二十年了，长得参天的高，地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竹叶，化作春泥去护花了。阳光正好，洒在院子正中的那一大片水泥地上，白晃晃的耀眼。想想，最近一次踏进院子，还是刚过完年初开春时，父母周末由城里回家住了一周，我也在中间抽时间回了趟家，因为工作忙坐了会又匆匆离开了。看到父亲发的照片，瞬间觉得亲近了许多。
我躺在床上，孤独而又寂寞，想我的家乡，终南山下那个小山村，此时此刻，一片天清气朗，村子周围的果园，早应该是一派郁郁葱葱的繁茂景象。远处是亘古不变的终南山，连绵起伏，千百年来，厚重而又沉默；自上而下，是青白色的天空，红艳艳的桃花，黄灿灿的菜籽花，碧绿的麦田，铺泻成一幅无边无际的春光写意图，图画里不断攒动的人影，应该是穿梭其间赏桃花的人群。大路东边的那片荷塘，也早已水波滟滟，满盛着春天的生机盎然。水面上，定然有几只“油葫芦儿”，扑棱着纤细的长足飞来飞去。所谓的“油葫芦儿”，是我们小时候的叫法，说的文雅一点，大约是苏东坡笔下的“蜉蝣”，一种水生昆虫了吧。
内心虽有一些遗憾，但我并不感到故乡离我非常遥远。我想，她是会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心里，四十多年来，更是化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年轻时，使尽浑身力气，想要离开，离开家，离开父母；年龄大了，反而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又拼命想回去；及至回去了才发现，父母早已不是年轻的模样，故乡也已经面目全非，不是儿时的记忆了。于是不忍看见她的不美丽，又一次逃离。逃离了再接近，接近了再逃离。近二十年来，在我成家立业离开家之后，我和故乡，几乎就是这样一种时松时紧的关联。故乡就像是心中的一个结，松了感受到失去，紧了又感觉到疼，反反复复，牵牵扯扯，缠绕在一起。而我最后也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走，始终也绕不出故乡，在我心中布下的桃花阵；无论我走到哪里，了解我的人都会说，你的家就在桃花园，看荷花那里。
是桃花源人，也是荷花塘人。那儿就是我的根，我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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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错的，往年的清明，总会断断续续地飘洒下几滴轻轻柔柔的春雨，像行人哭泣的泪，含着淡淡的愁绪；更多时候，像是为了应景，毕竟这是一个缅怀先祖的节日，太晴朗的天，似乎包含了对列祖列宗的一丝大不敬。惟有阴沉沉，才更能契合人们的某种心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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