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箫抬起头。
墙上，是一副画。画中，一白衣公子在吹奏玉笛。周围，一群绿肤黑眼小鬼被笛声吓退，有的落荒而逃，有的满地打滚。那公子安然地立于画的正中，眼睑低垂，双眸正好与陈晚箫相接，也不知这巧合是画者的手笔，还是画中人的心意。
陈晚箫就这样仰望着他。
这画中的风神曾翻云覆雨，搅得世间不得安宁。而他陈晚箫也曾践踏过风神庙宇，在擎天柱上刻下咒诅的诗文，流于民间，传诵百代。
可是，此时此刻，从前种种都已随风飘散了。
他怔怔地凝望着那随风飘拂的白色衣摆，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画卷最下方的两个小字上：
“风来”。
风来。
“洁身自好，只待风来。”
这是他曾经对着自己的神明反复念诵的。如今，他早已不是自洁之身，可他的风神却一直记得，要予他满袖清风，一纸无忧。
“云闭，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这是凤来楼。”
凤来。
好一个凤来！
他原先以为这只是风神为天庭朝贺的惯语，而这位神明也早已不屑于人间。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其实，从未有过“凤来”，而他要的那阵清风，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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