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两三年,匆匆花又开。
世人都说我是神,是万千人类的信仰,可我知道,我只是一只爱睡觉的九尾狐,生于青丘,无父无母。
芜,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
初入人间,我不识险恶,差点露出尾巴被剥去皮毛做成过冬的保暖衣服,险险逃走却身受重伤又落入富贵人家沦为兽宠。
我猜,我大概是青丘狐族最惨的狐狸了。
在人间数十载,从北到南。我见过天灾,三年未下一滴雨;见过水祸,连最干旱的的极北地区,都大雨连绵数月;见过战争,放眼满是尸体,安裕的河水都是浅浅的粉红。
那大概是这世间最难的岁月。
南迁的第二年,我遇见了一位白净的小和尚,他说,这世间的灾难是应时而生,而我,是解救人间的神。
可是我不懂,我只是青丘的一只小狐狸,就算尾巴多了些,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
小和尚说,时候到了我自会知晓。我还是不懂,我只是一只小狐狸。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
他总是喜欢叫我阿芜,喜欢做好吃的叫花鸡给我,喜欢我毛茸茸的尾巴,可是,狐狸的尾巴是不可以随便摸的,他只好拿做好的叫花鸡与我交换。
后来,他告诉我,他最喜欢我,无论我是狐狸还是人。
人间十载,我陪他救灾,在他无能为力彻夜难眠的时候我截去一条尾巴降了一场甘露。我很怕痛,失去了一条尾巴的痛楚让我险些无法维持人形,但是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我觉得值。后来,我连续断了五条尾巴,帮他解除这世间的灾难,为他铺平一条可以扶摇直上的大道,人间太平,安居乐业。
记得百官向他叩首那日,他说,我将是这天下唯一的后。
后来,他将我带到极北之地,他说最喜欢看我雪上的舞姿,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我答应他,便满心欢喜的在极北等他处理完俗世的事务。
人间几十年与我而言不过是一瞬,我久久等他不来,想南下寻找,找到他时,发现他已经只剩白骨一具。
我徘徊于人家,看到人间到处是我的庙宇,香火鼎盛。人类虔诚跪拜,信仰我,叫我神,向我诉说着自己的渴求,我听到了,可我无能无力,我什么都不会。
我想,终有一天,人间会忘记我的。
我还是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数年后,我才明白,原来,我遇到骗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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