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初来
五律 乳子调护诗
乳子需调护，看承莫擅离。
粮多终损胃，食壅即伤脾。
被厚非为益，衣单正所宜。
无风频见日，冷热顺天随。
打我懂事起，父亲便跟我讲，说他的爷爷奶奶在他小时候经常给他吃零食，不仅在家里还一包包的让他挽到学校去，把个肚子都吃坏了，常常闹肚子拉肚子。还深有体会的认为他的爷爷奶奶这不是看得他重，而是不负责任。
我见他说得一本正经非常认真，便好奇的问他吃的都是些什么好东西，原来无非是些苕片、或炒或爆的玉米和豆类。后来随着生活阅历的增长，我知道除了生苕片外其余的都是因为没有定时定量引起的积食而消化不良，就是我们常说的吃滞了，吃滞了的关健在于最后几口，体现的是最后效益论。
打我记事起，左右隔壁的高邻都说我爷爷是最看得我重的。他们所说的最，不仅排除了我其他的家人，也删除了我湾子里所有当爷爷的。就是说没有那个当爷爷的爱孙赛得过我的爷爷。
最为人乐道的是，我爷爷在离家三十里外修水库，每逢食堂打牙祭，他便将自己的那份或鱼或肉或蛋留下来包好，趁着夜边送回家给我吃，来回六十里路，风雨无阻。别个家当爷爷的也有在外面做客带东西给孙子吃的，但像我爷爷这样的事迹绝无仅有。
我问母亲，母亲说：“岂止是这些，不是怕你冻了，就是怕你饿了，往往放在摇篮好好的，你爷爷总要寂寂者在上面再加盖一件，好像这样才踏实，抱出来的时候却满头大汗热气腾腾，冷不丁就感冒了，鼻子不通他便用口帮你吸，请来医生整好了，过后不久又是个现的。”
母亲和邻居说的我都没有最初的记忆，但有一件事我不仅记得而且刻骨铭心。那是我九岁时，奶奶刚去世不久，爷爷利用自己的好人缘弄来了半水缸甲鱼，最小的都在一斤以上。他每天用沙锅炭火炖一只，坐在边上陪着看着我吃完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的笑容。开始几天挺好，中间几天不得完，后面几天真想吐，可是爷爷硬是逼着吃。以至于我现在碰上有甲鱼的席子，也只是盛情难却地象征性的用筷子搛一下。再好的东西吃厌了也自然条件反射。
爷爷在我十六岁时作古了。转眼我也在一九八七年做了父亲，我父亲当上了爷爷，我母亲当上了奶奶。他们整天抱着个孙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食量大，吃奶水吃不饱，三个月幕后便断奶改吃奶粉了。改吃奶粉后父母就慌忙带去了，小孩子一哭便要吃，可奶粉泡好后不得冷，只好将奶瓶放在凉水里冷却，冷却要等相当的一阵时间，这当中的啼哭声令大人们格外揪心。
没过多久，我父亲便能充分的掌握具体时间了，由其在晚上更显示出了父亲的机敏干练，那时间的把握可真叫一个准啊！不愧为当兵的出身，时间观念非常强。我问父亲有何窍门，他说是凭感觉。这感觉可是从实践上升到理论的规律啊！这个规律没有强烈的爱心肯定是总结不出来的。
儿子十个月时侯，坐在饭桌上和大家一起过端阳节。只听他将一个调羹叮叮蹦蹦的敲得清碎的一响成了两截。父亲哈哈大笑，马上起身拿了一盘调羹十个让儿子一次敲了个痛快。因为第二天就是父亲的生日，他就这是生日前奏曲。唉！老人说是就是吧。
儿子一岁多的时候，可以吃米饭了。我母亲便大显其身手来了，一天三大把碗饭。父亲也将大包小包的食品往家里搬运。我问父亲：“你不是反对给小孩吃零食的么？”他肯切的答道：“我晓得招呼的，你不要担心。”可是说归说做归做，我的儿子没过几招就被我的父母他的爷爷奶奶喂得拉肚子了。母亲慌忙在红火灰里煨两个鸡内金，这土方法还真管用。
我是最反对小孩子吃冷饮冰棍雪糕之类的东西的，因为大热天外热而内寒，进食寒凉之物尤而火上浇油也，所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郎中开药方。”讲的就是这个阴阳辩证。可小孩子禁不住寒凉之物的诱惑，而爷爷奶奶又经不起孙子的央求。每当我母亲要检查儿子的大便时，儿子硬双手堵在厕所的门口，大声嚷着“冇得问题！冇得问题！冇得问题！”唉！其实这还要检查吗？赶紧泡点胡椒水给他喝吧。
最精彩的是，父亲经常把他的孙子骑在脖子上玩，我们这里叫打枷木肩。有几回小孩骑在他脖子上撒尿，他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说是不能把小孩的尿吓转去了。父亲当时的那份镇定自若，那份心甘情愿作为有军人作风的他来讲，我都是轻而易举的很容易想象得出的。
二00九年十一月十一日凌晨两点，农历己丑年九月二十五日丑时，一个伟大的生命诞生了，那就是我的孙女儿。由于头天晚上没睡好，当天晚上我睡得较早，一觉醒来，只见我的夫人用一只手托着个脑袋成半睡美人的姿式在傻笑。我说你怎么把她就带来了，夫人说这前两天反正没有奶先带着。这一夜就这样你看来我看去，心里都说不出的高兴。为了带好孙女，我翻新了中药书的那首《乳子调护歌》，填平音韵和格律成就一首五律云：“乳子需调护，看承莫擅离。乳多终损胃，食壅即伤脾。被厚非为益，衣单正所宜。无风频见日，寒暑顺天随。”
翻新后特打印给家里有关人员每人发一份。不管我怎么念叨着“被厚非为益，衣单正所宜。”我夫人还是将孙女儿里三层外三层的，装进睡袋再盖上被子。我说你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把你也裹这么多你舒不舒服，夫人说她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和大人比。
好！才两个多月，小家伙便感冒了。这一下全家人都着了慌，好在吃点感冒糖浆便不咳嗽了，一家人才松了一气，开始重视我的《乳子调护歌》了。说重视其实只重视“被厚非为益，衣单正所宜。”对“无风频见日”还产生了很大的争议。夫人不知那里听来个道理说小孩晒黑了皮肤，大了就长不白了。这一下儿子儿媳都站在夫人一边，同意把摇篮放在太阳底下却又将太阳遮起来。我认为这不是晒太阳而是扯热气，热松了汗毛吼容易感冒。我说盖床毛毯就可以了，夫人非要盖床棉被，几次把小家伙热得是满头大汗。
好！本来确定正月初五孙女儿一百天去照像的，可那一天又感冒了。这一次比上一次严重，不得不去医院，打点滴的时候孙女儿的啼哭声令夫人非常心痛，恨不能自己用身体代替不打紧，还差点把怨气发到小护士身上。我母亲知道后，大谈带孙的经验，什么热松了汗毛吼容易感冒啦，什么吃早了油水容易拉肚子啦，什么没有爬过的小孩跌倒时不晓得撑手容易跌脑袋啦……母亲带大了五个孙女，当然够资格谈得起经验，可其实她也是复制着这些才把孙女们拉扯大的啊！
说到带孙一定不会少了外公外婆一份。我的岳父岳母和我的亲家亲家母啊！他们对外孙外孙女的爱，用上 “抢夺”二字根本一点都不过份。他们在对外孙外孙女的饱暖方面舍己花钱，完全可以够得上“铺张浪费”。由于是亲戚关系我就多多包涵不一一叙述了。
当了父亲，感受更多的是责任感，当了爷爷，才能领略到最深的幸福感。看到小家伙甜甜的笑，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的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人类的爱我感觉最深的还是祖父祖母对孙子孙女的爱，由于其像浩瀚的海洋一样深不见底深不可测，所以才被称之为“溺爱”。这份“溺爱”随着我们生命的流动海洋水位的增高而将会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