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半江烟雨一山春秋
没有人不想自己变好,变得有用,变得出人头地。
但是,我真的尽力了啊,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真的真的是“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 * * * * *
一
小D今年念高二,是地地道道的小山村子里人。
虽说这些年国家政策好,大力扶贫。
但小D爸爸人穷志不穷,不愿意享受政府补贴,自己拒绝了贫困户的资格。
小D爸爸特别希望小D学习成绩好起来。
小D爸爸年少时,因为自己家里穷,没有上高中就外出打工,人间酸苦辣咸涩都尝了个遍,所以特别希望儿子考取大学,最好是考取名牌大学,圆自己的大学之梦,出人头地。
所以对小D考试分数看得特别特别重。
每次中期考试和期末考试,他都要打电话问小D的分数。
每次都问英语多少分。
小D其他学科都还可以,考取本科不是问题,但是英语老是提不上去,从初一到现在高二,他一直把英语打入冷宫。
可不,这次中期考试,英语又是全班倒第三!
可把小D老爸气得不行,电话里立马对小D发飙。
说你再不争气,就别读书了,和我一起搬砖。
小D哭了,这是老爸第一次这么凶的骂他,虽然是在电话里。
可这也和当面没什么区别。
晚上,小D胡乱吃过晚饭,就愣愣地坐在堂前,开始思考人生。
他坐了整整一晚。
老妈搬来一把椅子,默默地陪他一起坐到天亮。
老爸,不是我不想考到好分数,不是我不想学好英语。
只是因为我真的学不会,真心不喜欢英语。
如果能够,我一定如你所愿,学好英语。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二
老张今年45岁了,但个人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他老爸心急如焚,托亲访友,找媒婆,四处物色女子。
想为老张找个二婚的女子,让老张赶快传宗接代。
于是乎,老张就有如行尸走肉般,在老爸和媒婆的安排下,外出到处相亲。
他就像个木偶,让老爸和媒婆牵着走;
他又像个傻子,连在女方面前,坐都不会坐了。
腰坐直了,有人说他傲慢,都快成老头了摆什么臭架子;
背坐弯了,有人说女方以为他是驼背。
不看女方眼睛,女方老妈说他目中无人,没有礼貌;
看女方眼睛,女方哥哥又说他傻乎乎的,只盯着女方脸子看。
亲戚也数落老张,说老张不会赚钱,不会交朋友,没钱做楼房,没房没车,没老婆没儿女,活该一辈子就是打光棍的命。
没人为老张说话,老张也确实很失败,还真应了那句话:“失败的人,一切都失败。”
老张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啥就活成了这么失败的人哩?
别人说,他就是因为懒惰,老张不服。
比他懒惰的人多得去了,他们为什么有房有车有妻有子?
老张气疯了,终于爆发了一次,吼叫道:
我已经陷入围城,如果你们不能救我出城,也请你们不要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好吗?
其实我也尽了全力,想改变自己,不被你们鄙视;
其实我已经很努力,想摆脱失败,不被你们嘲笑;
其实我一点都不懒惰,我真的真的是无能为力——爬出这么失败的围城啊!
三
翠花是个善良的女子,长相一般,不好也不差,但就是喜欢忘事情。
丈夫昨天跟他说,你明天早起,我没起来你叫我,我要去赶火车。
可是结果,翠花起得比丈夫还晚,丈夫气得差点吐血,因为起晚了误了火车,今天走不成了。
老板又打电话催促,说明天再不过来,你就不要来了。
结果丈夫早饭也不吃,立刻气呼呼地坐班车去火车站旁边,住旅馆,好赶上明天的火车。
翠花欲哭无泪,仰天长叹,叩问青天,我翠花咋就这么笨哩?
还有一次,在镇上念初中的女儿生病了,班主任老师打电话叫翠花一个小时后赶到学校,接女儿回家养病。
但是挂断电话后,翠花因为看一集精彩的电视剧,看得忘记了时间。
结果老师等了一个小时,见翠花还不来,只好亲自包车把翠花女儿直接送到翠花家里。
班主任老师走的时候,脸上很不高兴。
因为班主任老师很忙,要教学,还要管着六十多个学生。
实在没空下乡。
婆婆知道这事后,责怪翠花。
你是装傻充愣还是大智如愚,老娘不管。
反正你再这样丢三落四,叫我儿子和你离婚。
翠花泪眼婆娑,焦急而又无辜地说:“那个,婆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恨我自己怎么就这么没长记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子啊,我也想活成你们喜欢的样子。”
记性差真不是我翠花的错,你们这样怪我,我好冤哦!
四
王大爷今年76岁了,因为老伴走得早,去别人家打牌就成了他唯一的嗜好。
也难怪王大爷这么大年纪,还喜欢到别人家去玩,委实一个空巢老人的日子,就是过得孤单。
女儿劝了几回,说老是去别人家,又是个老头子,别人家人会嫌弃的。
但王大爷不听劝。
后来,就惹上麻烦事了。
一天下午打牌,牌打到第三把时,因为少了一张牌,王大爷就怀疑牌友作弊,于是愤愤不平地与隔壁村牌友李大娘吵了起来。
情急之下,王大爷爆了粗口,骂李大娘年轻时偷过汉子。
这可捅了马蜂窝的痛点,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嘛。
李大娘恼羞成怒,立刻发飙,狠狠地扇了王大爷一记响亮的耳光。
于是悲催了,王大爷捂着肿得老高的半边脸,颤颤巍巍地进了医院,一连住了两个月的院。
这个马蜂窝捅得,王大爷和李大娘两家差点没打官司。
女儿女婿都很不满,埋怨王大爷老了不安分,到别人家打什么牌嘛。
打牌也就算了,还说人家老太婆年轻时候的丑事干嘛,这不是找打嘛。
王大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郁闷了好久,叹息道:“人老惹人嫌啊,随便你们说了。”
* * * * * *
其实,生活并不简单,我们并不愚昧,只是命运之神太忙了,没有来得及眷顾我们,所以我们落伍了,没有活成你们喜欢的样子。
没有人自甘堕落,没有人喜欢沉沦,没有人愿意被人瞧不起,没有人想被冠以懒汉臭婆娘的标签,我已经为了活着而倾尽全力了,你们还要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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