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很平淡,平淡到生不起一丝波澜。设计部的众人心里都有谱,对小王只能说尽力教,至于他学会多少也已经不强求了。
但生活并不如人意,总是有起有伏。而每一次变化都像是面镜子,把一个人的内心照得透亮。
去年年底,一波波的阳气传来,同事们陆续中招倒下。12月的某个早晨,陈陈和我说,小王发烧要请假一天。我心里明白,他估计是感染了。紧接着无非是办公室通风消毒,大家对这个操作流程也已经习以为常了,非常地淡定。
第二天早晨,我有事晚进公司一会儿,人还在地铁里呢,只听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谁啊,才九点出头就拼命找我。我抄起手机一看,花花和陈陈分别和我发了好多信息,说得都是同一件事情,小王阳了还跑来上班。
我下了地铁,脚跟不沾地往公司冲。在公司门口遇见被同事请出来的小王,他见我走来,忙不迭从兜里拿出个两条杠的小棒子往我面前塞,“秋老师,你看你看。”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阳了。你赶紧回家吧。”我立马后退三尺,挥手让他老人家先行。
他茫然地点点头,“哦,好的。”两手插在口袋里病恹恹地离开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上跑,心里的担忧像鹅毛大雪般压在心头。这几天还能如期上班的人已经不多了,就目前公司形势来说,最坚挺的当属设计部的同事,他们可不能再有闪失了。
设计部的窗和门敞开着,像个漏风的口袋,冬风毫不客气地在里面穿行。我提着消毒壶,站在门口就是一激灵,太冷了。
新来的小赵刚剃了个板寸,现在已经把羽绒服上的帽子带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睡袋。同事们带着口罩,像虾米般蜷缩在座位上,只露出右手捏着鼠标不时地滑动。
“秋老师,你来啦。”大家闷闷地声音传来。
“我来帮你们消毒。”我抬起水壶示意。
“我们都弄好了,现在正让屋子通风呢。”陈陈手指冻得通红,哈了一口气,继续干活。
“小王今天来公司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早晨做了抗原,显示阴性,就来上班了。”小刘边搓手边回答我,“我们知道他发过烧,让他再做一个抗原确认,结果就……你知道的。”
“刚开始出现征兆,未必抗原显示阳性,难道他不知道吗?”我脱口而出。
大家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好的,懂了,我默默地退下了。
年底广告公司项目多,设计部的同事们连换办公室工作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在冷风里吹了整整一个上午,间或见喝口热水就算给自己加热了。而早已回家休息的小王,根本不知道他随意的举动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或许,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是永远不会去关心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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