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德林:我沿着莱茵河去耶拿。面包和酒。已经满了。莱茵河上的树。莱茵河上的枝叶。还有遥远的耶拿。还有浪子头顶的故乡。我,返回故园。返回穹庐。返回南风的土地。一如莱茵河的清澈的绿水。一如耶拿大学的冠冕。犹如图宾根的神学院。
海子:作为浪子,始终在黑夜之中的大地上漫游。
一心的漫游。始于大地,终于大地。漫游的时候,我的头顶戴着草帽,我的粗黄的皮肤,我的褐色的嘴唇,我的骄傲的脊骨,我的背负着深渊的翅膀。无比巨大的土地。隆起。
叶赛宁:乡村的漂泊的屋顶。我的老妈妈,您在村子的路口等待着我。而我,您的儿子,已经来到了酒馆和城市。来到了壁炉上的面包店。酒店。酒馆之中的莫斯科之音。是的,莫斯科之音,我的音乐已经想起来了。我的莫斯科,我的彼得堡,我的圣地了。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波兰的太古村。真实与虚构的太古村。
一切的太古,无非虚无。一切的太古,无非深渊。一切的太古,无非穹庐下的诗篇。
等待着太古。
因为太古开门了。
因为太古的意思无非是混沌中期。源自波兰古老的国度。源自二战的烽火。
阿列克谢耶维奇:锌皮娃娃兵。源自阿富汗的锌皮娃娃兵。战场上的风烟。卦子上的血泪。打开战场。打开车厢。打开壁炉上的面包。塞入的血,染红阿富汗的土地。而我的记录,以我自己的血泪而举哀。我的火焰,疼痛感甚至是淹没的尘埃。都已经摄入了空间。
朱生豪:返回故乡。
那是莎士比亚的故乡。威尼斯商人。暴风雨。巨大的氏族。以及庞大的家族故事。返回古老的英国。故乡。英格兰的颜色。山故事。雨故事。连绵的诉诸于古老颜色的故事。而我以自己的笔触,描摹英格兰的风景。结束了。我的笔端,依然倾注了对于戏剧的热情。
荷尔德林:已经是故乡了。
面包和酒已经放置上来了。面包的味道,已经溢满了。
我的鼻子,已经嗅到了面包的香味。突兀的面包,带着我的图宾根神学院,已经开始了。
海子:已经是浪子了。
终于回不去了。
大地一片荒凉,为何给我安慰?天空一片荒凉,为何给我安慰?浪子生涯,就以这里开始,也就在这里结束。浪子生涯,来自安庆,来自查湾。是浪子的短暂的人生,我的人生,以梦为马的一生,投入太阳的一声声的呼喊,投入太阳的爆炸的一生,我的爆炸。如何了?浪子生活。浪子生涯了。依旧骑着马。带着马鬃。带上纸笔。带上墨迹。带啥时光?带上了西藏的时光。而西藏已经离开了。布达拉宫打碎。自闭的大门,扎布伦寺的大门,关闭了。而我的浪子,谁来给我安慰?天空和大地一片空荡荡的,谁来给我安慰?
叶赛宁:山歌还在唱着。而俄罗斯的土地不在了。
突兀而来的歌谣,带着老妈妈的歌谣。老妈妈啊,您还站在村子的路口等我吗?老妈妈,我写给您的信您收到了吗?妈妈,您的儿子要出名了。您的儿子将要暴得大名了。您的儿子,出入了城市的酒馆和咖啡馆。日子将尽了。我的日子已经接近了。酒馆,消歇了。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波兰的日子,不好过了。因为二战的风烟还没有结束。
而太古村的记忆,我依旧能够感受到了。时间一直在绵延。在古老的城市和乡村蔓延。
阿列克谢耶维奇:带着士兵的鲜血。带着。睁开眼睛。看着阿富汗战场上的鲜血。
横陈着身体的地方。暴露在枯干的大地上的身体。一切的记忆和毁灭。都在这里。
朱生豪:返归故乡。带上莎士比亚的戏剧。带上宋清如的照片。寻找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已经在了。已经露出了尘埃了。爆炸了。戏剧一旦爆炸,我的粗鲁的样子,犹如浪子。
荷尔德林:面包和酒还在热着呢。
热闹的场景。诗人走遍大地的愿望。诗人在黑夜里巡游世界的愿望。都将实现。唯一的面包和酒啊!唯一的神圣的号角吹遍下的土地的辉煌和孤独啊!一如莱茵河的清澈的水啊!
海子:浪子的头顶是寂寞。
浪子的头顶是骄傲的故乡。
浪子的生涯,从这里开始,到这里结束。我的浪子生涯,已经注入了土地。横面上的大地。粗犷的大地。混沌的太阳的大地。浸润了太阳的土地我。无法替代的面具。
叶赛宁:我离开乡村,来到了酒馆和城市。
莫斯科之音了。切开酒馆的录音。切开酒馆血脉。一切的莫斯科酒馆,都在这里。
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离开故乡。来到太古村。太古村的时间,密密地交织着。
土地一盘散沙。太古村的记忆,带着湿润的地衣。面四季的时光,太古的古老,带着波兰的二战的伤口,在进入痛苦记忆的时候,我就是伤感了。
阿列克谢耶维奇:锌皮娃娃兵。这些年轻的生命。
是的,无比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进入了古老的大地。记忆被抹去。阿富汗战争的记忆彻底被抹去。
朱生豪:对于故土的记忆,已经释放了。
而我的莎士比亚之旅,还在继续。当我的人生起航时,英格兰的大地瞬间感伤。浪子生涯才开始又将结束。浪子啊,头顶的漂泊的屋顶,戴上她。意味着永恒。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