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红兵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中,不知道是病房里开了空调的缘故还是昨晚输了血,他苍白的嘴唇略略有了点颜色,脸还是苍白的,衬着伤痕,显得沧桑。他偶尔醒来,似乎还不太明白自己身在何处。腊梅一看他醒了,就给他喂水,帮他轻轻地翻转一点身体,然后轻轻拍着他,让他安心睡觉。
临近傍晚,腊梅也开始困了,妹妹见她很疲惫,劝她趴一会儿,两个人轮着来就好。她就趴床边睡了,睡到晚上,醒来手脚都全麻了,半天动弹不得。
红兵醒了,病房里几个病人和家属正在聊天。红兵的眼珠子转着,看看病房,看看妹妹看看妻子,轻微地叹口气。
“哥,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你认得那个人吗?我们去告他。”
“身上还疼吧?”腊梅看着他眉头还是皱的。
“不认得。”他摇头。把目光从旁边收回,仰头,看了一会天花板,把眼睛闭上,叹口气。腊梅对妹妹使了个眼色。对他说:“你累,身上也不舒服,想睡就睡吧。”
晚上等他睡着,腊梅和妹妹说,今天医生说怕他打架打的有轻微脑震荡,大概那脑子还不舒服,现在别问了。这次幸亏遇见金哥和他那个厂里的人,不然大冬天,晚上在那底下田里爬不起来,冻也冻死了。等他好点,我和他回头去看看人家。
妹妹说,那是要的,回头我陪你去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哥以前当干部得罪过人,昨天遇见了把他打了。他不认得别人,这乡里许多人都认得他吧。不知道是不是他不愿意说。
腊梅没说话,他当干部,又没有做什么大事,应该没得罪过人吧。
“嫂子,你还记得那年那个什么女同学的那个老公,在我们那里跳水来着,会不会是他?”
腊梅摇摇头。那个男人,要是这样有血性的,早动手了吧,这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有什么值得闹这样大?
隔天,红兵似乎清醒多了,腊梅问他身上疼吧,他点头。问他头疼吗?他说晕,那就少说话。怕老太太着急,让妹妹回去看看家里,去金哥那里去一趟看看有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她现在还不敢问他这个,要是都丢了,他肯定比她还难受。要是找到了,对他是个安慰吧。
金哥带着老太太和思远到了。金哥看到红兵点点头,说养养就好了。老太太抿了一下嘴说,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钱都是人赚的,人好了钱还会有。这多亏了金厂长,不然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思远往妈妈怀里缩了缩,扭头惊恐地看看爸爸的脸,又埋头在妈妈怀里。
“不要紧,爸爸生病了,来,摸一摸爸爸的脸,爸爸就会好得快一点。”腊梅掏出儿子的手,两只手一起慢慢落在红兵的脸上,儿子看着爸爸的眼睛,爸爸对儿子露出一点微笑,儿子的另一只小手也伸出去捧着爸爸的脸。
金哥坐在床边,问红兵:“那天的车,你记得是什么车什么牌照吗?”
红兵摇摇头,觉得是本地的车和人。天晚了在县火车站下的火车,急着赶回来,看前面挂着到宜城,想着是顺路,就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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