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的一个晚上,和一个朋友在龙子湖边散步,看到月亮高高的挂在树梢。不知不觉心潮澎湃,想到古人望月思乡,对月怀人。想到这些,我就提议道,不如来一个飞花令吧,主题词就是“月”。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朋友先来。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我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友对。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我又接。
……
从古至今,月亮都是在外的游子寄托感情的意象,虽说我们家在平顶山,离学校不远,但是不知不觉,一个人在外面久了,思乡之心油然而生。突然想起童年长期的歌谣:“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思绪伴着这歌声回归,那是一个中午,吃过午饭,我和妈妈坐在沙发上聊天。
“洋洋,你知道什么是真爱吗?”妈妈问我。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有一些人,你不愿意离开他们,不愿意看他们老去,看他们死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是滋味,鼻子酸酸的。
“你想想,你的外婆,八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腰背,还有你爸爸,这些年三番五次地住进医院,这些人,你一定不愿意看着他们老去,可是,不论是谁,生老病死是人生规律,都不会永远陪着你的。”妈妈眼里含着泪光。
我给你讲讲,过去的事情吧。
你姥姥小的时候,她的父亲遇到绑票,家里也没有钱,土匪撕票,父亲被害死。后来,你姥姥四岁的时候,闹饥荒,她的母亲也在饥荒中活活饿死。你的姥姥跟着你的舅爷,相依为命,拿着长棍,长棍的顶端砸上几颗钉子,挨家挨户的打狗要饭。后来,舅爷在工厂里找了一份工作,勉强维生。后来普及义务教育,推荐舅爷去读小学,然而舅爷要去工厂干活,姥姥便替舅爷上了四年学。舅爷他一辈子都没读过书,姥姥也只有小学四年级的文凭,生活艰辛,但两个人都没有放弃生活。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和你爸工作忙,姥姥在家照看你,背着你,带着你去很多地方,给你买大鸡腿吃,你的姥爷,带着你到青龙湖抓螃蟹,带着你去知青园挖野菜。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的姥爷也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你的姥姥,八十多岁了,腰都弯了,头发也花白,现在仍然一个人住,冬天里,水管爆了,你姥姥自己买来新水管,自己安;夏天多下雨,家里的平房漏水,姥姥自己买来防漏的塑料布,自己爬高上低的治平房漏水。一有远房亲戚来拜访,带来一些稀罕的吃的,姥姥也不舍得吃,都留给你们这些孙子辈的。你姥姥每天都坚持锻炼身体,就是不想给自己的子女添麻烦,知道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不给孩子们添麻烦。
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
你小时候的事,你可能都忘了。你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爸爸上值夜班,回来的晚,咱俩就在床上听音乐,打算入睡,就突然间,我的心很慌,感觉有啥事儿了。就赶紧给你姥姥打电话,你姥姥没事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爸爸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一直惦记着,睡不着觉,后来,医院就打电话说,你爸爸出车祸了。司机肇事逃逸,当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哭了一整天,抱怨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抱怨老天不公。后来,我擦干眼泪,我要不能放弃,我要坚强,撑起整个家。那时候你才上一年级,处处需要我,医院里,爸爸也需要我照顾。那么贵的医药费,我和你爸的工资又很低,我找亲戚朋友借钱。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那个时候坚持下来了。可能是责任?是坚强?还是爱?
妈妈今天给你说了很多咱们家的事儿,是想告诉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都不放弃。心里要保有一份真爱,有一个信仰,为自己最亲近的人活着。
是呀,生活教给一个人坚韧。教给一个人如何去爱,如何去珍惜。
回想起,前一阵子,失恋,痛苦万分,一个月都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还让爸爸妈妈担心我,妈妈安慰说她永远是我的后盾。高中时候读过一本书《岛》讲述了三代人在希腊的一座名叫斯皮纳龙格的抗争麻风病的故事,也同样告诉我们,不管是灾难,战乱,还是疾病,都不能阻挡爱和希望的力量。小说的最后阿丽克斯西最后,也做出了回归自我和男朋友之间的选择。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总是要求我很多,让我多吃青菜,让我过马路小心,让我考试的时候记得检查,我总是觉得他们唠叨,觉得限制,想要长大,想时间过的快一点,想要离开家,甚至想要脱离他们的束缚。现如今,我离开了家,不远二百公里,来到郑州,却格外的想回到父母身边,回到我的亲人身边,想时间过的慢一点,等等我的这些亲人们。有时候想起年幼时候的自己,格外的后悔,不懂得珍惜,无条件的接受他们的爱,还用恶劣的行为伤害他们,让他们担心;而他们用自己无条件的爱和付出,永远的包容,接受你的一切,给你温暖,给你依靠。
毕淑敏有一篇散文《爱怕什么》,在文章的最后,这样写道:“在生与死之间,是孤独的人生旅程,保有一份真爱,是照耀人生得以温暖的光。”不论我们身处何处,心里保有一份真爱,不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真爱永远像信仰一样,让我们学会爱与坚强,让我们不说放弃。
且行且珍惜,趁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人还年轻。
且行且珍惜,珍惜我们的亲人们,别再去伤害。
且行且珍惜,在浓烈的学习或工作节奏中,回头去看看爸爸妈妈,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听他们讲过去的故事,尽管距离遥远,心与心的距离却很近。
很多人说,唯有美景和美食不可辜负,但是我想说,唯有亲人和自己不可辜负。
如果身在异乡,夜晚的时候,不妨抬头看看月亮,保有自己内心的这一份温情,和真爱,也许自己不曾拥有过什么,但此时拥有爱与希望,拥有家人,便可以此心安处是吾乡。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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